蝶衣拿不準是不是來救自己的。
萬一給自己一個勾引少爺的罪名,那可。
陸烽側臉瞪了一眼蝶衣
這賤婢莫不是失了心智?敢在父親說這些。
更令他驚訝的是,向來反感他人觸碰的陸序,反而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審視片刻後冷冷問道:
“臉上怎麼回事?”
蝶衣臉頰上一片鮮紅的手指印,因她膚色白皙,陸烽那一巴掌又狠,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奴婢不從,少爺就打了奴婢一巴掌。”
蝶衣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雙手緊攥著陸序的衣袖,生怕被推開。
陸烽的心情沉入谷底。
果不其然,這丫鬟有古怪。
他小心翼翼地問:“父親,您……您認識她?”
“她是我的人。”
陸序眼神在蝶衣身上游離,明滅不定。
蝶衣聞言,心中巨石落地,長舒一口氣。
陸烽頓時洩了氣。
“這事兒何時發生的?”
他腦袋嗡嗡作響:“蝶衣是流箏的貼身丫鬟,她何時……成了父親的人?”
陸序瞥了他一眼:“我的事情,何需向你解釋。”
陸烽恍然大悟。
雖心有不甘,但父親的恩寵顯然更為重要。
“不,孩兒不是那個意思。”
陸烽端正跪姿:“只是感到意外,不知父親是打算提升蝶衣為妾室,還是……”
“你只需管好你自己。”
陸序邁出步伐,留下一句:“跟上。”
前半句是對陸烽說的,後半句則是對蝶衣。
陸序本來並不想管。
可是,入夜之後。
蝶衣哭泣的神情,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最後,還是為了國公府做出了選擇。
她連忙起身小跑跟隨,心中充滿了喜悅與激動。
從此刻起,她的人生軌跡與前世截然不同。
回到庭院裡,陸序迎面撞見了滿臉淚痕的蝶衣。
他皺了皺眉:“怎麼了,哭什麼呢?”
“是高興的。”
蝶衣胡亂抹了抹臉,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公爺您來救奴婢,奴婢太開心了!”
陸序瞥了一眼,扔了一塊手帕在她面前。
“擦擦吧。”
沉吟片刻,又說。
“無需多想,同一個女人服侍兒子和老子,這事情傳出來,給國公府難堪,我才來救得你。”
“奴婢知道。”
蝶衣心裡清楚,但不走那一步,自己只會重複死路。
蝶衣認真擦拭著臉龐,“奴婢絕對不會生出別的想法,日後會好好服侍公爺的。”
蝶衣擦拭完,陸序突然俯身湊近她,兩人身體瞬間貼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撒在對方的臉上。
“公爺……”
“如今你的目的達到,日後你如是挑出事端來,可別怪我無情。”
陸序目光銳利犀利,蝶衣被看到心跳都漏一拍。
“奴婢知道。”
陸序淡淡回應,隨後示意護衛去請管事劉嬤嬤前來。
他下巴微揚,淡淡吩咐:“算是我房裡人,給她安排個住處。”
嬤嬤一時愣住了,這意思是……
公爺要給個女子安排住處?
這……這
劉嬤嬤悄悄打量一番,這婢女的確有幾分姿色,老夫人可算是盼到了。
“老奴明白。”
劉嬤嬤也算是從小看這陸序長大,自認為領悟了陸序的心思,劉嬤嬤決定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
於是直接將後院最好的院子——怡蘭苑。
安排給了蝶衣,這老夫人親自監督修建的,本打算留給公夫人的。
誰料到公爺一生未娶。
這院子如今不就有了用武之地?
面對寬敞雅緻的院子,蝶衣驚訝不已,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配居住。
“奴婢只是個丫鬟,不配居住在這裡。”
這院落蝶衣知曉,是給國公府夫人的,黃流箏一直都想住進去。
“姑娘只管安心住下,這是公爺的意思。”
嬤嬤按著蝶衣坐下,笑眯眯的說:“姑娘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給公爺添個一男半女,
那不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蝶衣無奈,只能點醒:“嬤嬤怕是誤會公爺的意思了,他只是讓您隨便給奴婢找間屋子罷了。”
“哪兒能呢,您可是公爺的人!獨一無二的!”
“不,嬤嬤,奴婢身份比低微,還請嬤嬤給奴婢換了。”
劉嬤嬤見蝶衣還在推辭,心裡加了幾分滿意。
這丫鬟識趣。
劉嬤嬤:“這可是未來主母的院落,姑娘有福氣住的。”
“蝶衣的福氣是跟在公爺身邊。”
蝶衣不卑不亢的回應著。
“那好吧。”
劉嬤嬤又把蝶衣領回去,讓她單獨住一間大廂房,配一個小丫鬟服侍。
雖然還未過明路,但配置還是按著通房丫鬟給的。
這邊正忙著。
那邊黃流箏卻被陸烽狠狠扇了一耳光。
陸烽力氣很大,黃流箏的臉火辣辣的疼
她捂著臉頰,眼眶含著淚水,用著難以置信的眼光:“你打我?”
陸烽面容扭曲,咬牙切齒“你是故意的,明知道蝶衣是父親的人,還故意把她推給我?”
他一步步緊逼,話語裡帶著刺:“我說你這份熱心腸從哪兒來的?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我清楚你對蝶衣那是羨慕嫉妒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你動父親身邊的人,這步棋可走錯了。”
本來和陸序關係不怎麼好,又添了這事,日後國公府還能繼承?
相較於陸烽那響亮的一巴掌,黃流箏更難以嚥下的,她那個低賤的庶妹竟然成了公爹的女人?
她尖聲質問:“你胡說什麼?”
“我講的是明明白白,你那位同父異母、自小到大你嫉妒得牙癢癢的妹妹,如今已得父親青睞。”
陸烽一字一句道出,言語間都恨意。
“絕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黃流箏憤怒至極,近乎失控,尖聲說:“公爹那麼英明怎麼可能看上這樣的丫頭片子!”
她起身走到陸烽面前,抓著他的衣袖:“一定是這個賤人勾引公爹。”
肯定是勾引。
平日在屋內,把自己的丈夫勾引到魂都沒。
真是個賤人,和她母親一樣賤。
黃流箏心中恨意滔天。
“哼。”
陸烽十分不悅,不屑地哼了一聲:“勾引?那就要問問你了,現在蝶衣去了父親那裡,你可要好好打交道……”
“若是她在父親面前說了些什麼,你也別想當什麼夫人了。”
言畢,他轉身欲離去。
黃流箏懂他的言下之意,又急忙追問:“你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