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年頭，打獵越來越難了。”
“是啊，二十年前的大饑荒的時候，山裡狍子之類的，早就被狩沒了，能獵到這些已經算是不錯！”
“深處倒是有不少，可太危險，有命進去，沒命出來。”
那些村民直搖頭。
皮貨商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嘴裡吐出刺鼻的旱菸煙霧，然後用煙桿敲了敲鞋子，將裡面的菸灰抖出來。
“我這裡有好貨，你要嗎？”
方振國打開口袋，將虎皮拿出來。
皮貨商頓時一驚，回過神之後，忙用手摸了起來，眼睛頓時一亮。
那幾個村民也忙湊過來，打量著那張老虎皮，一個個嘴裡發出驚歎聲，臉上掛著羨慕。
甚至，還引來不少圍觀的人。
“嘖嘖，真是好東西。”
皮貨商將虎皮翻來覆去的檢查，發現並未有破損的地方，這是一張完整的虎皮。
“怎麼樣？”
方振國沒想到皮貨商會如此激動，看來能賣不少錢。
“這虎皮我要了，我給你一百，這沒有經過處理，另外毛髮不怎麼光澤，價格自然是要低一些。”
皮貨商冷靜下來，開始各種挑毛病，直接把價格壓到最低。
方振國可不吃這套，將其裝到口袋裡，起身裝作要走。
“價格好商量，我們再談談。”
皮貨商忙拉著方振國胳膊，臉上帶著微笑，這是好貨，他自然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這個數……”
方振國豎起五根手指，如果不是家裡困難，急需錢，根本不會賣。
“行，我也痛快點。”
皮貨商一咬牙，從錢包裡掏出五張百元票子。
方振國接過錢，微微一笑，放到口袋裡，有了錢，心裡踏實多了，這是賺到的第一桶金。
皮貨商嘴裡說著虧大了，其實他是裝的，這張虎皮他還能賺不少錢。
生意人都這樣，明明賺了，還非得說自己虧了。
“小兄弟，下次如果還有這種好貨，記得一定要賣給我。”
皮貨商齜著牙，滿臉堆笑。
“到時候再說吧！”
方振國並未過多逗留，轉身朝街道上走去。
現在賺了錢，得給母親楊春蘭和媳婦孫燕柔買點東西回去。
他走在街道上，打量著邊上的那些小地攤，從街頭一直逛到街尾。
給她們各自買一兩件衣服，又給楊秀蘭買一副藥，以及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比如鹽那些。
另外，還給楊秀蘭買了一個漂亮的手鐲，還有其它一些東西。
這一頓買下來，花了將近兩百塊。
這個年代物價普遍比較低。
方振國將所有東西一股腦塞到口袋裡，然後扛著口袋往家趕。
剛到院子門口，便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吵鬧聲。
方振國大步推門進去。
只見母親，正在跟孫燕柔的孃家人對峙，帶頭的是李秀蘭的親大哥李有才。
其餘的幾個，是孫燕柔的叔叔嬸嬸。
“我今天必須帶燕柔回家。”
“我替她找了一個好人家，是隔壁村張屠夫，他是村裡面的千元戶，比你強了一百倍，我妹妹跟了他才會有好日子過。”
“看看你們家都窮成什麼樣子了，我不能看著自己的親妹妹跟著你受罪。”
李有才嘴裡哼了一聲，盯著方振國，語氣中充滿對方振國的嫌棄。
李有才一直都很疼愛他這個妹妹，當聽說孫燕柔被方振國打了，被逼得跳崖尋短見，氣得一大早就帶人趕過來，這次說什麼都要將孫燕柔給帶走。
“以前是我不對，我以後會對燕柔好。”
方振國當場表態。
“誰相信你的鬼話？”
李有才壓根就不相信方振國能痛改前非，已經下定決定，不能讓自己妹妹繼續留在方家受欺負。
那幾個叔叔嬸嬸，也沒有一個相信方振國的話，覺他狗改不了吃屎，現在承諾得好好的，指不定待會兒又欺負孫燕柔。
“燕柔，是走是留，你來決定吧！”
方振國將選擇權給孫燕柔，她如果真的想走，自己不會強留，畢竟前身虧欠她太多。
如果她要是願意留下，以後肯定會好好對她。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楊春蘭當場就急了，“振國，你瘋了吧。”
“媽，這件事你別管。”
方振國決定尊重孫燕柔的選擇。
這讓楊春蘭很無奈。
“燕柔，跟哥回家。”
李有才目光看向劉燕柔，他知道，自己這妹妹早就受不了方振國，不然也不會尋短見，自然會跟自己回家，不會繼續在待在方家受苦。
那幾個叔叔嬸嬸，也開口勸孫燕柔。
劉燕柔沒說話，緊緊的咬著嘴唇，她知道，今天要是走了，就能逃離苦海。
“你跟著方振國，不會有好日過，聽哥的。”
李有才想起孫燕柔這些年受的罪，不知道有多心疼。
“哥，你們回去吧！”
孫燕柔嘴唇動了動。
她的聲音雖然很小，可李有才他們全都聽見了，不由的愣了一下。
“你怎麼那麼糊塗？”
“這些年過的日子，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難道你還想過這種苦日子？”
李有才氣得直跺腳，拿孫燕柔毫無辦法。
方振國其實心裡也有一些詫異，剛才還以為孫燕柔會選擇離開，結果卻做出了讓人意外的選擇。
“你到底是為什麼？是不是方振國威脅你了。”
李有才想搞清楚孫燕柔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明知道這是火坑，還不願意離開。
孫燕柔沒說話，將剛才地裡割回來的草，從籮筐裡抱出來，扔到豬圈裡面，她力氣沒那麼多大，抱豬草有些吃力。
“我來吧！”
方振國走過去，將豬草全都抱了扔到豬圈裡。
豬圈裡沒養豬，就養了幾隻大鵝。
“裝模作樣。”
李有才哼了一聲，覺得方振國是在做樣子給大家看的，平時好吃懶做，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勤快。
方振國並未解釋，將籮筐放在靠近牆角的地方。
“方振國，你給我聽好了，燕柔不願意走，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再敢對我妹妹不好，我一定會將她給帶走。”
李有才沒辦法，只能開口警告方振國。
隨後，李有才又放下兩句狠話，這才帶著那幾個叔叔嬸嬸氣憤的離開院子。
方振國長吐一口氣，前身乾的那些蠢事，現在全都得自己來承受。
“媽，媳婦，我剛才趕街，將那張老虎皮賣了，給你們買了一些東西。”
方振國將口袋打開，將裡面的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