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弋躺在上頭,他臉上的白綢並未拿下,身上倒是披著件長衫,但並未扣上釦子,顯然是方才發生了什麼。
也是一覽無餘。
溫清蕪眼波流轉間帶起點點滿意。
此時的陸玄弋,面露些許痛苦,當然是發生後但依舊沒法平息藥效。
他聽到有人推門進來,慌亂整理衣衫,狼狽又驚慌:“出去!”
溫清蕪自是不可能出去,她緩步來到床前,猶豫道:“公子,我平日裡是以採藥為生,因此也略懂些醫理,中了這藥單靠自己是不可緩解的,必須得、得由女子……
當然我將來還得嫁人自是不可能,但我也曾聽過醫者仁心這四個字,我可為公子嘗試用、、手一試……”
這話剛說完,床上的男人便怒氣衝衝,嚴厲呵道:“你放肆!”
陸玄弋只覺此事荒唐又可笑。
“我可塗些舒緩膏藥,或許是有效的……你若不願那便算了,我只是瞧你太過難受罷了,”溫清蕪的聲音帶著委屈與害臊。
說罷,她便轉身又離開了屋子,並未給陸玄弋任何表態的機會。
陸玄弋躺在床上,只覺自己狼狽至極,堂堂太子竟是淪落到如此境遇,只是他也不甘心就這麼被算計而亡。
他已經感覺到渾身經脈正在不受控制的擴張,若是在無法紓解,必定會經脈爆裂而亡,這情藥遠比尋常情藥霸道得多。
他也不得不再次懷疑,這位芙姑娘是對方派來的……
想到這,陸玄弋忍不住狠狠握拳砸向床榻,他語氣沙啞,衝著門外道:“芙姑娘。”
若對方的確如此,那他會在事後毫不留情的殺了她。
片刻後,房門再次打開。
溫清蕪來到床邊,下一刻她便被蒙著白綢的男人扯住手腕,狠狠壓至床榻。
陸玄弋心中帶了氣,他有五成的猜測這女子就是對方派來的人,越想他心中怒火便越盛,火氣更盛。
女子身軀嬌軟散發著清香,令他有些迷亂,既是有了決斷便不再手軟。
‘撕拉’一聲,溫清蕪的外衫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扯爛,帶著憤怒與渴望。
她好似被嚇了一跳,抬手便給了對方一個耳光,隨即狠狠將男人推開,用哭腔說道:“流氓!”
陸玄弋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蒙了一瞬,他長這麼大從未有人打過他,還是打的臉。
“我雖答應幫你,你卻不可這般羞辱於我,否則我便叫官兵來抓你!”溫清蕪語氣憤怒中又帶著顫抖。
即便陸玄弋現在看不見,也能感受到女子的恐懼與怒氣,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似是誤會了對方,對方並非是自己想的那樣。
愧疚與懊惱之感甚至壓過了身子的不適,他連連說道:“抱、抱歉,我以為你是想……”
是他誤會了。
“你以為我是那種女子嗎?我為何要費盡心思倒貼你,你以為你是誰,我好心救下你,你卻這般對我,你可有良心!”溫清蕪說得情真意切,眼淚直在眼眶打轉。
陸玄弋也覺得方才的自己沒良心,他愧疚又因清香有些激動,說不出任何好聽之言,只連連道歉:“是我誤會了姑娘,還請姑娘別生氣。”
高高在上的天子何時如此低聲下氣過,但他也並不覺屈辱,的確是他自己過分。
溫清蕪並未說話,她只是默默的下了床,站在床邊觀察著陸玄弋此刻的情況。
不得不說男主是有些本事的,這渾身的血管都要爆出來了,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跟她道歉。
陸玄弋聽不到女子說話,他有些著急了,情緒激動之下血液循環更快,下一刻,他便咳出一口血來。
溫清蕪唇角勾起,連連上前輕拍男人後背,有些不忍與無奈道:“罷了,你往後不可再這般誤解我了。”
說罷,她便抬起自己那隻塗了膏藥的手……
屋外月色泠泠,清冷月光籠住小小木屋,彷彿要將木屋與任何事物都隔絕開來,形成一個小小時空,只屬於弦月的地盤。
直到下半夜,溫清蕪才從屋內退出來,她甩了甩痠痛的手,準備去泡個舒服的澡。
她覺得今天的進度完成的不錯。
而木屋內的陸玄弋躺在床榻上,只覺方才的時辰過得極快,或是極樂也不過如此。
那是從未有過之感,奇異的愉悅感不動聲色的湧現,伺機便會蠶食他的心臟。
陸玄弋怎麼也不會知道,那從未有過之感實際是被解藥操控後的感覺。
*
另一邊,溫兮兮在山洞等到了天黑。
她始終沒辦法相信,是太子殿下自己醒來後離開了,還是有人追來將太子殿下給抓走了,亦或者是皇家那邊派人來過了……
一想到太子殿下可能被追來的那些人抓走,她便怕極了,怕自己被牽連,更怕那些人倒回來將她抓走。
畢竟她遇見太子殿下時,對方的雙眼似乎都受傷了,整個人還昏迷不醒,顯然是受了重傷。
萬一太子殿下因此喪命,豈不是她都要跟著陪葬!
溫兮兮想著想著都覺得自己要暈厥過去了,她無比後悔今日救下太子,更後悔她自作聰明的讓僕從提前離開去叫人,到現在她身旁一個人也沒有。
夜間山林漆黑一片,時不時便有狼嚎聲傳來,溫兮兮抱著自己的雙腿縮在山洞中,只覺可怕極了。
千金貴女何時遭過這種罪?
“嗚嗚嗚,孃親,爹爹,你們快派人來找女兒啊……”
這一夜溫兮兮因過度勞累又淋了雨,很快便發起了熱,直至天剛矇矇亮,她才敢撐著難受的身子下山。
她渾身髒汙,在官道上沒走多久便遇見了馬車,但那些人都以為她是乞丐,無一人理她。
溫兮兮是靠著自己的雙腿走回京城的,進城時還被官兵盤問了好久,她也不敢說出實情,只說自己外出上香與僕從走散。
她生怕太子殿下是真被人抓走,到時會牽連於她。
守城門的官兵看著眼前渾身髒汙的女子,直覺事情並非溫兮兮說的那般簡單,但對方已拿出證明自己的玉佩,他便也派了人將其送回溫府。
溫兮兮來到溫府門口便忍不住大哭起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這就更令官兵疑惑了。
這溫家嫡小姐難不成是在京郊被那流匪盯上後,擄走玷汙了?
*
京郊的小木屋一片寧靜。
溫清蕪來到陸玄弋門口,她手中端著飯菜,輕輕敲了敲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