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滿月聽了心裡一梗,李延這雙大眼睛也和他爹一模一樣,睫毛長、密,眼神清澈,看人的時候總是十分無辜。
“誰和你說的?你爸?”
閉眼猜肯定也是他,不然誰會和一個小屁孩說這種話。
上次從李頑手裡把李延接回來的時候,李頑就陰陽怪氣的調侃她滿面春光,一看就是不缺。
至於不缺什麼,他沒直說,懂的都懂。
霍滿月煩糟糟的,拿起手機想罵李頑一頓,想了想還是算了。
晚上給李延洗完澡,她用浴巾把小崽子胡亂包住。
“多個爸爸多個人疼你,不好嗎?看你這麼可愛,有不少人想上趕著給你當爸,你親爹他吃醋,怕你有了新爸,就忘了他,你會嗎?”
李延的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當然不,不管有多少人喜歡我,我都只喜歡爸爸媽媽。”
這話說得霍滿月心裡一陣暖,捧著兒子溼漉漉的小臉又親了幾口,才抱著他出了浴室。
曾經不婚不育、不想和這個世界產生太深連接的霍滿月也有了牽掛。
兒子是她活了三十多年的天降獎勵,她慶幸的是,當年沒有一時衝動的打掉他。
李頑這人雖然狗,唯一做過的一件不狗的事,大概也就是那天在手術室門前攔了她一下。
他說,別打了,結婚吧。
……
可惜Happy ending不是故事終點,四年光景就從結婚證換成離婚證,不過現在還有個冷靜期,當天拿不到證,李頑從民政局出來,整個人像是吃了炸藥。
霍滿月就瞧不上他這樣,忍不住說:“這是國家規定,你和人家辦事員發什麼脾氣?”
“你管得著嗎?”他帶著火氣上車,不止想和民政局的人發火,他是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霍滿月。
他和霍滿月一人一臺車,他故意用力踩油門,車子超在她前面。
霍滿月偏偏也不甘示弱,大白天,大馬路上,繫緊安全帶,和他玩起了賽車。
知道這女的有點虎,怎麼也沒想到虎成這樣。
想和他同歸於盡就早說,她想死,他還不願意陪葬呢,算了不玩了,他不和這種敗家娘們兒一般見識,放緩了速,一調頭,溜了。
鬧離婚的這大半年,公司的事也不少,李頑無法發洩的火都釋放在了工作上,關上辦公室的門一頓猛忙活,抬起頭看個手錶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小秘書給他端茶,香噴噴的,熱乎乎的,茉莉花茶。
“李總。”
小秘書聲音甜,柔,不僅長得水靈,時尚品味也非常可以,裙子短的剛剛好,蓋遮的都遮住,又蠢蠢欲動的引人遐想。
結婚前李頑談的基本都是這樣的,比他小,長直髮,胸大腰細,純欲風,伏低做小會討好。
他點了下頭,示意她把茶杯放下,然後又將視線落回到電腦上,冷冷淡淡的,一臉無慾無求的表情。
今天他忘戴隱形了,鼻樑上架著的是辦公室抽屜裡備用的眼鏡。
他不知道,每次他一戴眼鏡,全公司的女同志都快瘋了。
本來他這種身材長相就相當有人氣,當初就傳聞他玩得有多花,有不少人都等著盼著不知道哪天玩到自己身上。
就算當不成正式的,別的什麼也行啊,後來就聽說他忽然閃婚了,那女的背景不知道,只知道比他大,婚後大半年就當爹了,那時候他才25歲啊,風華正茂,這一下就被鎖死套牢了。
老實人守著婚姻遵從忠誠都覺得是理所當然,可如果本身就沒什麼三觀道德,還安分守己的只有老婆孩子,這就讓人大跌眼鏡了。
幾年過去,本以為浪子終於收心了,沒成想現在又離婚了,原本不抱希望的人心思也開始日漸活泛,畢竟就那一個女的都沒換點新花樣,他肯定也憋的夠嗆吧。
如果想換換口味,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都樂意陪著他放縱一回。
小秘書抱著托盤,關上辦公室的門貼身站在門口,想著剛才在裡面時李頑那個拒人於千里的表情,說實話,有點失望和落寞。
小秘書打著工作的旗號骨子裡是想釣凱子,好幾個月了,眼下一點進展都沒有,真著急。
……
是心急了,李頑不見得看不出來。
其實剛才有那麼一瞬,他都想把她按在辦公桌前直接辦了。
他是餓了,而且餓得很。
從霍滿月提離婚開始,基本就沒讓李頑進過身,他又是個重欲的,以前感情好的時候,即使再忙一天至少也得弄上兩回。
要是出差個把個月,再回來見到霍滿月,會直接關窗鎖門,把兒子扔到霍滿月她姐家,摒除外界一切干擾,全心全力只幹這一件事。
避孕套和床單費了不少,昏天黑地,死去活來。
那種荒唐無邊的日子現在李頑也甚是懷念。
他外表人模狗樣,實際根本就沒多大定力,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見霍滿月第一面就和她睡了,還不是他管不住自己,見色起意,而她長得又對他的味兒。
如今都半年沒碰女人了,剛才小秘書在他眼前晃了那麼一晃,他是真動了順勢而為把人拿下的心思。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
最後剎住了車的理由也很簡單,他是想到了霍滿月。
有一次他喝醉了回去,稀裡糊塗不知道在哪蹭上了口紅,他不知道,閉著眼迷迷糊糊等著霍滿月給他端蜂蜜水。
結婚初期霍滿月還能和他裝賢惠,他也不拆穿,心安理得接受她的伺候,恍惚的一睜眼,就看見霍滿月拿著一把剪刀,對著他那裡正要做出咔嚓的動作。
李頑的酒一下子醒了,天殺的,直接原地跳起來,破口大罵:“你有病啊!”
“李頑,你在外面親了哪個娘們兒,你怎麼不去死!”
一個口紅印足吵了大半個月,解釋了無數次,最後霍滿月才勉強相信,不過她還是騎在李頑身上,那把差點把他咔嚓的剪刀就擺在他倆的床頭。
她一點沒客氣的啪啪拍著他的臉說:“你只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你了,否則要是讓我知道你和別人睡了,我會用我的餘生時間,找到你,弄死你!”
就霍滿月這個虎勁兒,李頑也相信她幹得出來。
後來只要他有點不專心的苗頭,霍滿月就掐著他的脖子,對他重複一遍,光她自己說還不行,她還逼著他複述。
“你和別的女的睡了,我會怎麼樣?”她問。
“用餘生時間,找到我,殺了我。”
“嗯,還有呢?”
“五馬分屍。”
不過現在都離婚了,霍滿月這警告肯定也不做數了,她自己都出去亂玩。
但李頑可能潛意識裡就是有了肌肉記憶,他心裡有衝動,但是行動上遲疑,想到霍滿月那張囂張跋扈的臉,他就好笑又生氣。
算了,也不差這一時。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他要重闖風月場,也不必找身邊的小姑娘下手,到時候再哭哭啼啼的甩不掉,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