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瞿司白怔愣片刻,蹙了蹙眉,以為她在說氣話。
“心瑤她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人照顧。她住外面,我不放心。”
“她喜歡安靜,不喜歡吵鬧。城郊有套別墅,明天你搬過去。”
沈青黎乖巧地點點頭,“明天我就搬過去。”
瞿司白眸底寫滿難以置信,他以為她會跟他鬧,沒想到她選擇妥協和讓步。
“你不用裝大度。明天我就讓人把城郊那套別墅過戶到你名下。”
許是覺得心虛,所以才想用這種方式補償。
沈青黎不介意江心瑤搶佔了她的房間,她介意的是瞿司白縱容的態度。
“瞿家一直是你說了算,你想讓誰留下來就留下來,想讓誰走就讓誰走。”
瞿司白眼神里帶著探究,大概是覺得她在裝模作樣。
“我最欣賞你的地方,就是識時務,懂進退。你懂點事,不要跟一個病人拈酸吃醋。”
沈青黎給他說實話的機會,“瞿司白,我我們是不是應該審視我們的關係?”
“如果你想結束這段關係,我會主動離開,絕不糾纏!”
瞿司白眉目清冷,“你剛失去孩子,我不想跟你吵。”
他摔門而出。
沈青黎被趕出家門的事,被人以訛傳訛。
身邊的人都說,瞿司白不要她了。
她訂好了單程機票,回藏區的機票。
這些年她努力扮演好瞿太太的角色,收心斂性做他乖巧的妻子。
離開前,她把行李收拾好,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的就燒掉。
畫室裡,她看著一副人物畫像怔怔出神。
畫像中,男人手持佛珠雙眸緊閉,彷彿墮入塵世的佛子。他懷中的少女眼眸媚態叢生,迤邐的紅裙和他的青色禪服纏繞在一起,惹人遐想。
這是沈青黎最喜歡的一幅畫,被她視作珍寶收藏在畫室裡。
江心瑤突然闖進來,扯下畫稿撕成了碎片。
碎片紛紛揚揚撒落下來,一地的狼藉。
她病態蒼白的臉漲得通紅,“瞿哥哥去藏區當佛子的時候,就是你恬不知恥勾引了他?”
沈青黎看著珍藏的畫作被撕成粉碎,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她揪住她的頭髮,語氣冷冽,“誰讓你碰我的畫了?”
江心瑤抬高下巴,“我要是掉根頭髮絲,瞿哥哥肯定把你趕出去!”
沈青黎把她摁在地上,五指骨節都泛了白,“把那張被你撕碎的畫稿撿起來,拼回原樣!”
江心瑤白白眼,“不就是一張破畫嗎?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她不知道,這幅畫沈青黎足足畫了三個月才完稿。
這是她最喜歡的畫作,平時碰都不讓人碰。
沈青黎目光森森地盯著她,“剛剛是哪隻手撕的?”
江心瑤被盯得毛骨悚然,哭著掙扎起來。
“沈青黎,你在幹什麼?”瞿司白震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一道極重的力道襲來,她被狠狠推倒在地。
江心瑤撲進他的懷裡,哭得楚楚可憐,眼淚大顆大顆砸在他的手臂上。
沈青黎死死咬著嘴唇,“她撕毀我的畫稿,我讓她拼回原樣,難道錯了嗎?”
瞿司白不分青紅皂白斥責她,“心瑤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你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江心瑤低聲啜泣著,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青黎直接拆穿,“瞿司白,你眼睛瞎了嗎?她就是故意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明明她演技那麼拙劣,偏偏他看不出來。
瞿司白冷冷地看著她,好像她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心瑤她有心臟病,敏感又脆弱,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這點小事你也要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