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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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她說會來接我。
於是我在門口等了兩個小時。
撐著柺杖，空蕩蕩的褲管在風中飄動。
周圍的人路過會投來異樣的眼光。
“年紀輕輕就截肢了啊，真可憐。”
“是啊，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呢。”
我強忍著酸楚，不去聽這些議論。
伸長脖子張望著那輛熟悉的車。
可兩個小時過去了，我依然沒有看見張妍妍。
我打車回家，又遇上高峰期。
直到天快黑，我才拖著一身的汗臭味和朽腐的肉的異味回到家裡。
剛剛坐下，就接到了張妍妍的電話。
“你怎麼回事，我不是跟你說了別走別走，等我來接嗎？”
“你不會以為你現在還是原來的你吧，腿都斷了，逞什麼強呢。”
“你說話啊！”
很久沒聽見過她這麼憤怒的聲音了。
她大概真的很煩躁，甚至有些口不擇言。
我只能解釋我等了很久沒等到她，才自己打車回來。
“不會打電話嗎？”
我苦笑道：“打得通嗎？”
張妍妍的聲音一頓，尷尬了幾秒之後才說道：“我忘了我把你拉黑了……”
“你就不能多等一會兒嗎，我在醫院找了你好幾圈呢。”
我懶得跟她爭辯。
隨口應了兩聲就掛斷了電話。
安靜下來後，我環顧四周，看了看這個我精心佈置的家。
當初你儂我儂的時候，誰能想到我們會走到今天呢。
我和張妍妍也是有過一段幸福的時光的。
我們是在一個酒局上認識的。
那時候她大學剛畢業沒多久。
朋友說她是個痴情的姑娘，心裡有一片白月光。
白月光出國奔前程後，她就一直單身，身邊連個異性的影子都看不見。
我被這種專一和執著吸引，逐漸向她靠近。
甚至為了她，和父母斷絕了關係，留在了這個城市。
她也曾摟著我的腰發誓會做一個賢妻良母。
可是自從周筠凱回國之後，一切都變了。
正想的出神，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妍妍垮著臉衝了進來。
看見餐桌上什麼都沒有，不悅地斥責我：“你都回來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做飯呢！”
“你趕緊去做啊，筠凱說想吃麻辣小龍蝦，蝦我買了，還沒處理，你搞快點，筠凱胃不好，不能餓著。”
難怪這麼急，原來是周筠凱要吃我做的菜。
我杵了杵柺杖，淡淡一笑：“你瞎啊，沒看見我腿斷了嗎，還怎麼給你的筠凱做飯呢？”
張妍妍一愣，看著我的褲管，眼裡是藏不住的嫌棄。
“腿斷了手又沒斷，怎麼不能做？”
“你堅持一下啊，筠凱說只有你做的他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