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三年前，就在我為母親的肝癌到處借錢的時候，陸家的人找上了我。
“顧先生，只要你答應跟我們小姐結婚，你母親的醫藥費我們負責到底，並且請最好的醫生。”
我看著病床上沒有一絲血氣的母親，嘴唇跟她的頭髮一樣蒼白，我妥協了。
父親早亡，是母親一個人做清潔工把我拉扯大的，她是我活著的希望。
就在我恍惚間，天已經亮了。
柳如煙將染了血的床單扔在了我的臉上，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嘴唇，像是在回味昨晚的激烈交戰。
“昨晚太激烈了，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好不是你，你這麼文弱，怕是不行吧。”
我嘴巴微張，還沒發出聲音，柳如煙的手機就響了。
“您好，女士，你丈夫貸款了五十萬，人現在聯繫不上，已逾期，請您們儘快還上，不然我們就要上門催債了。”
柳如煙看了我一眼，掛掉電話後去倒了一杯熱水，從我的頭頂澆下，我臉上的皮膚開始灼燒起來。
我吃痛地抱著臉蹲在地上，柳如煙依舊不依不饒。
她高高在上地站在我面前，嘲諷地說，“我們陸家好吃好喝伺候著你，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為什麼要去借網貸？是外面養了個小嗎？”
我緩緩開口，“我母親需要醫藥費，所以……”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無情地打斷，“呵，貸款不成，就要拿這種咒自己母親的話來騙我？顧時宴，你是窮瘋了嗎？”
陳煥之走上前攔在我跟柳如煙面前，手開始在柳如煙身上游走，還不忘嘲諷道，“缺錢你跟我說啊，如煙不愛你，你就為了撐面子去借網貸養小，真是敗類。”
我冷眼看著他們，但我又想到了病床上的母親，默默的嚥下了所有。
近乎乞求道：“麻煩你們兌現承諾，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陳煥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戲謔地說：“只要從我的胯下過去，我就立馬給你。”
我趴在地上，打算過他的胯，卻被柳如煙叫停：“夠了，顧時宴，你就像一條狗，我大發慈悲賞你一口飯吃。”
她轉過身，對著陳煥之說，“煥之，把卡給他。”
陳煥之把一張卡甩在我的臉上。
“顧時宴，你比狗都賤。”
我沒有理會他，拿著卡，連滾帶爬地來到了醫院。
媽，等等我。
我們有錢治病了。
可是在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護士推著蓋著白布的母親往太平間走。
我跪在地上，拉著醫生的手。
“醫生，救救我媽，求求你了，我有錢了，我有錢了。”
直到醫生搖了搖頭：“顧先生，你來得太晚了，錯過了你母親的最佳治療時間。”
“而且櫃檯查過了，你這張卡是空卡，沒有錢。”
我癱坐在地上，哭著笑，笑了又哭。
我笑的是我以為我拿到錢可以救我唯一的親人了，可是我又哭的可悲。
我在太平間了裡待了很久，卻始終不敢掀開看我媽的眼睛。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有沒有閉上，我還沒讓她享福，她就走了。
她說過要看我結婚的，要看我兒女雙全，要看我當上頂級研究員……
我無聲地抱著自己蜷縮在角落。
突然手機裡彈出兩條柳如煙的語音，“怎麼？拿錢了就不認主了？”
“當狗也這麼不中用嗎？”
我刪除了這兩條語音，沒有回覆。
這個狗，我想不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