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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她精緻的臉,嗤了一聲。
忽然想起初見她那日。
她第一次參加名流拍賣會,被自己的姐妹戲耍,穿著不合身的禮服,站在聚光等下,像只誤入天鵝群的醜小鴨。
“陳小姐,您答應拍賣的翡翠鐲子,經鑑定,這是贗品!”
拍賣師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在宴會廳裡迴盪。
瞬間,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湧來。
陳萱的臉色瞬間煞白。
我悄悄去了後臺,掏錢替她解了圍,才讓她逃過一劫。
雖然她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但我的確是因為同情而記住了她。
以為是個好的開頭,沒想到是悲劇的伏筆。
……
“蘇宴!你倒是說話呀,裝什麼死?”
女人終於不耐煩了。
她今天畫了精緻的桃花妝,眼尾貼著細小的水鑽。
二十三歲的年紀,美得驚心動魄,也冷得徹骨。
我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醫生說我現在不能……”
“閉嘴!” 她把手機狠狠砸在我腿上,“不就是受點委屈麼,你就玩消失?”
“這幾天我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都不接,你怎麼不想想還不是因為你沒本事我才需要找別人?”
我冷笑,沒再接話。
她看我不如往日那般舔自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語氣軟了幾分,“好了好了,給你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她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上的鑽戒。
“愛馬仕那款鱷魚皮鉑金包今天截止付款,你現在立刻讓人去專櫃,務必在下午三點前把包拿下。”
我突然覺得無比可笑。
三天前她當眾毀了我的尊嚴,現在卻理直氣壯地來找我要錢買包?
“多少錢?” 我的聲音冷靜到不正常。
“才九十八萬。”她撇撇嘴,“快點轉錢,我約了徐少七點吃飯呢。”
我緩慢地抬起還在輸液的手,指向床頭櫃:“錢包在那裡,自己拿卡。”
她眼睛一亮,動作熟練地抽出黑卡塞進自己包裡。
臨走前終於想起什麼似的,敷衍地摸了摸我的臉:
“好好養病,別總讓我操心。”
第一次覺得她身上的香水味濃得令人不適。
在她轉身的瞬間,我突然開口:“密碼是陳墨的生日。”
陳萱猛地僵住。
轉過身時,眼裡帶著一股狠戾,“好端端的,提那個賤人幹什麼?”
“沒什麼。” 我慢悠悠道,“只是突然想起來,你好像從來不知道,陳墨是我未婚妻。”
“你……你說什麼?”
陳萱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度,尖得刺耳。
走廊上路過的護士都忍不住探頭張望。
“不可能!”
“那個冒牌貨早就被趕出陳家了!她算什麼東西!”
陳萱見我態度冷漠,又嗤笑道:“蘇宴,你舔人已經舔到這種分不清好歹的地步了麼?”
“那個賤人搶走了我二十年的人生還不夠,現在還要搶我的男人?行啊,那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終於忍不住出聲:“你的男人?這三年來,你什麼時候把我當人看過?”
我拿起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文件,“要不要看看你在閨蜜群裡怎麼評價我的?”
“那個暴發戶土包子,要不是看他捨得花錢,我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這是你的原話吧?”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
沒想到我竟然會有這些信息。
她一個在底層活了十幾年的人,怎麼會知道豪門圈的爾虞我詐?
這些,都是她那些所謂的‘閨蜜’林夏羽發給我的,目的,可想而知。
人人都想要得到資源和財富,自然誰都可以是踏板。
上一世我對她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妄想能感動她。
可這一世,我忽然就沒有這種愚蠢的想法了。
“陳墨不一樣。”
我故意用溫柔的語氣,“她從不會在背後叫我土包子,也不會把我送的禮物轉手掛二手網站。最重要的是——”
我湊近她慘白的臉,“她是不是陳家真正的血脈無所謂,你,也不過是個冒牌貨。”
“你胡說八道什麼!”陳萱突然暴起,抓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就往我頭上砸。
杯子砸在牆上,碎片彈開,割破了我的臉。
血滴在雪白的床單上,格外刺眼。
陳萱踹翻了椅子,滿意地笑了:
“追我的人,從港城排到了法國,蘇宴,你別後悔,再來求我,我連個眼神都不會施捨給你!”
她走後,我盯著天花板發呆。
突然想起陳墨被陳家趕出門的那個雨夜。
她渾身溼透地站在我公司樓下,“蘇宴,我不是陳家的千金了,我們的婚事……”
我當時因為對陳萱的迷戀,只跟她說,“我從來沒當真。”
那畢竟是長輩在喝酒時口頭應下的婚事,陳老本人都不在意。
我又怎麼會在意?
如今,我慢條斯理地從枕頭下抽出手機,
給陳墨髮了信息:“婚禮都準備好了,還缺個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