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床上,睡夢中。
蘇夕覺得耳朵有點癢,撓了撓,不癢了,繼續睡。
沒一會兒,又覺得臉頰有點癢,撓了撓,不癢了,繼續睡。
過了片刻,怎麼鼻頭又有點癢,困得不想睜眼的蘇夕終於不耐煩地哼唧了一聲,撓了撓,等了好半晌,終於不再癢了,於是臉上含著滿意的笑意繼續睡。
她夢裡的滷豬腳還沒啃完,打算回去繼續啃。
“……”黑暗裡,富勒汲·明諺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靜靜的,就連呼吸也不敢發出聲來。
他真的半點不覺得這個女人難看,不僅不難看,還很可愛,可愛到爆炸。
他只覺心底像是浸了糖水,甜滋滋的,幸福快要像燒開水的蒸汽一樣從天靈蓋溢出來。
看到她的第一眼,哪怕沒有看清面容,他便覺得她無比合乎他的心意,那無關容貌和外形,而是一種感覺,奇妙的感覺。
他的直覺肯定,她就是那個限定值女性匹配者。
她對他致命的吸引,他對她無比的渴望,還有這場天意註定的緣分——他離家出走,獨自到弗島城找她,在承受基因躁動力竭昏死之際正好遇見她,這一切無一不在證實這點。
這就是帝國匹配機制的奇妙之處嗎?
這就是匹配值95%以上的絕對信服力嗎?
真想知道,他們具體的匹配值是95以上的哪一個數字。
“95?96?97?”他在心底默數這些數字,回想起那日他接收到光腦提示後的喜悅,還有等候良久都未被選擇的巨大失落。
此時此刻,真的太慶幸了!
還好,他執著於一探究竟,更堅信了富勒汲家族參與設計的帝國匹配系統的穩定性,至於那所謂的系統故障……
或許,於他而言,會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激動之情再次在他心底翻湧。
“親愛的,我的妻主大人。”他伏在她耳邊,無聲卻無比虔誠,好似雙眼都泛起了溼潤:“我可以這樣稱呼您嗎?”
……
這一覺,蘇夕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睡飽了,甦醒之際,她只覺得身旁好溫暖,無意識地,她朝溫暖源抱上去。
溫暖暖,滑溜溜,軟乎乎,不由得,又緊了緊擁抱,可很快,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不對頭。
大腦緩了一秒後。
蘇夕:“……”
睜眼只在一瞬間,面前的喉結正在此時一個滾動。
蘇夕近乎一個鯉魚打挺,垂死病中驚坐起。
回頭看向床上的男人,他正一臉平靜卻又好不可憐地看著她。
“……”剎那間,世界寂靜無聲,卻又轟轟隆隆。
當終於清醒意識到當下是個怎樣的場面,蘇夕內心瘋狂尖叫,“啊——!二統啊——!怎麼回事,我夢遊了嗎?我怎麼跑人家床上來了。”
等等!
沒待二統回答。
蘇夕定了定神,大腦的片刻冷靜讓她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咚咚咚”如擂鼓般的心跳,終於,她伸出手,緊張,委屈,自責,無地自容地,離譜,冒犯,無禮,流氓一般地,慢慢拉開了男人肩頭的被子。
“……”
這些……紅點。
這……被摧殘的……
是她啃的嗎?
是蟲子啃的吧!
蘇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緊緊實實,不漏半點。
她恍然想起昨晚那個啃豬蹄的美夢。
真相……昭然若揭。
詭異的安靜中,蘇夕的餘光觀察著哪兒有地縫,她又要如何逃離這個現場。
正此時,猝不及防,男人突然開口:“您會對我負責的,對嗎?”
眼神無辜,聲線溫柔,不含一絲譴責,眼巴巴緊張的神色好似說著:“我只求您給我一個名分,其他的,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蘇夕的心臟跳地更快了。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要怎麼負責?
但根據她這兩日在星網上簡單的瀏覽可以得知,哪怕沒有進行徹底的伴侶行為,失了這種程度清白的男性也是很難再被其他女性接受的,除非,男性將此事隱瞞,並讓這件事永遠不被他人知曉。
如果她不負責,那無異於逼眼前的男人去上吊投湖。
男人忽然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又慢慢挪動身體,朝她靠近。
裸露的上半身在晨曦的微光裡緊實又流暢,無瑕的皮膚,塊壘分明卻毫不誇張的肌肉,是美好的肉體啊!!
蘇夕不知道,那掩在被子裡的部分有沒有穿衣服。
她不否認自己對異性的嚮往,但她對自己做出的如此飢渴的行為保持懷疑。
“我可以……做您的伴侶嗎?”男人再次朝她靠近一步。
“我,我,……”這太突然了,蘇夕不知如何應答。
“我叫富勒汲·明諺,您可以叫我阿諺。”他沒了先前委屈巴巴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真誠的笑意。
蘇夕整個人都開始發燙,她感覺到被子裡對方的腿若有若無地貼著自己。
現在的場合分明不適合自我介紹,可對方好似一點不覺得彆扭。
沒有得到回答,對方再次開口:“初次見面,您一定覺得很陌生,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了解彼此,對嗎?”
“對,是的。”蘇夕想要這樣回答,可瘋狂跳動的心臟讓她不敢隨便張口,那顆粉紅又滾燙的心臟若是在嗓子眼兒露出來,她會更加無地自容。
“不知我是否有榮幸知曉您的名字?”
蘇夕努力鎮定下來,終於開口道:“蘇,夕,蘇鐸爾·夕。”
富勒汲·明諺輕聲喃喃:“蘇鐸爾·夕,蘇鐸爾,夕,阿夕。”
報了姓名,蘇夕終於想到如何轉移話題:“你,你感覺怎麼樣,身體恢復得如何?”
“是阿夕為我療愈過了對嗎,我感覺很好。”說著,他試探地一點點牽起蘇夕的手,感覺對方並不抗拒,他才虔誠地在她手背落下一吻,“謝謝阿夕。”
從脖子到耳根,蘇夕瞬間紅透。
“咕嚕嚕——”肚子適時拉響警報。
“我,我去弄點吃的。”蘇夕終於有了藉口。
一陣兵荒馬亂,她逃出臥室。
廚房裡,她緩了緩神,掏出鏡子。
面上的淤紫紋路稍微淺了些,但還是能看出來,左眼的胎記自然沒有變化,痘痘和色斑或許少了點吧,但還是很多。
總而言之,她現在分明就十分地不好看。
嗚嗚嗚,她好想哭。
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科幻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