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願意!”
她答應的很快,這樣掙錢的好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她要緊緊的抓住!
畢竟在沈家做牛馬被壓榨的時候,那兩口子可是一分錢都不給她!
可是,答應下來之後。
她又覺得這很魔幻,不符合常理!
張老師為什麼要花高於市場價一倍的價格,來僱傭她做保姆呢?
她眼裡的疑惑,讓張老師苦笑了一下。
接著,張老師轉身,拿出了一本老相冊。
她打開,從裡面抽出來一張照片,遞給她:“小顧同志,我一看見你,就覺得親切。”
顧宣慧將照片接過來。
看見照片上的女孩子,心裡咯噔一下。
這照片上一個穿著文工團軍裝的女孩子,跟她這張臉,起碼有五六分的相似。
只不過,她臉頰瘦一些,身材略比她豐滿一些。
“這是……”她看向張老師。
張老師點頭笑笑,望著她,慈愛傷感:“是我的女兒,她……去世了。”
顧宣慧瞬間明白了張老師願意高價僱傭她做保姆的原因。
原來,她是個失去了女兒的母親。
“我的丈夫也已經犧牲,這個家裡只有我一個孤寡老婆子,病退之後也無人問津,小顧同志,你願意照顧我嗎?”
張老師合上相冊,溫柔的看著她。
顧宣慧被她這樣望著,心裡一片柔軟。
她從小生長的環境,跟婚後被欺騙利用的生活,讓她對人性的愛,已經不報奢望。
可看到張老師溫柔的目光,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從她身上,隱約看到了自己母親的影子。
她的母親失蹤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如此溫柔珍惜的看著她過了。
“我願意,沒有工資也行,只要您給我一口飯一個住的地方。”
顧宣慧蹲下身子,微微抬頭,望著張老師。
張老師看著她如此真誠。
垂下眼睛,笑了笑:“謝謝你。”
眼睫下面的神色,卻有幾分歉疚。
顧宣慧將照片還給張老師,吃過飯之後,看太陽不錯,幫忙曬了被子,打掃了家裡的衛生。
傍晚時分,去菜市場買菜。
回來的時候,天微微發暗。
進門,就聽見蔣良安的聲音:“回來這麼晚?”
這興師問罪的聲音,讓顧宣慧有些不爽。
她抬起眼,看桌子上搖擺的擺鐘:“五點半。”
“張老師五點鐘就要吃飯,你五點半才買菜回來?”
蔣良安那張剛毅的俊顏,此刻有點像是黑臉閻王,煞人的很。
顧宣慧與他對視,輕輕蹙眉。
張老師挪著輪椅走過來:“小蔣,你不要這麼兇小顧同志,是我沒跟小顧同志說清楚每天五點鐘吃飯的事情,你別怪小顧同志。”
蔣良安聽到張老師這樣說,才語氣軟下來:“師母,您要跟她說清楚,您的身體必須按時吃飯吃藥,不能有一點閃失。”
師母?
顧宣慧訝異。
蔣良安居然把她介紹給自己的師母當保姆了!
她看著蔣良安,剛才被兇的不舒服,也瞬間消弭了許多。
這男人,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明知道她有個難纏的爹,還有一堆麻煩事。
非但沒有隨便給她安排個工作,還把她安排給自己最尊敬的人做保姆。
若是不信任她,又怎麼會這麼安排?
“好啦,我之後會跟小顧同志說清楚的,你就不要黑著一張臉訓人了,這又不是在部隊裡,她也不是你的部下,不許這樣。”
張老師勸他。
蔣良安才勉強嘆了口氣,轉頭睨她一眼,算是警告。
張老師跟蔣良安關係不錯,蔣良安像是經常過來的樣子。
所以,做完晚飯之後,顧宣慧就收拾碗筷,留蔣良安跟張老師在屋裡面說話。
她在廚房裡面洗碗。
這屋裡面的暖氣挺好。
比她在沈家住的時候要舒服多了。
人一舒服了,思維也活躍起來。
她想到跟高慶春的約定。
琢磨著玩具廠廠長的為人。
今天跟高慶春遇見,純屬巧合。
但是跟高慶春合作,卻不是一時興起。
她昨晚在醫院裡陪著秀蘭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過高慶春這個人了。
蘭城不大,這個鎮子以後卻會被劃分成蘭城發展的中心地帶。
這會兒,在蘭城買地是以後一本萬利的買賣。
可她只靠這兩千塊錢,是沒有辦法完成預想的規劃的。
她必須賺更多的錢,讓錢生錢!
這個年代的女性,大多以家裡的男人為主。
改革初期又亂象叢生。
她還有煩人的原生家庭拖後腿,有沈富國這個陰魂不散的麻煩。
跟高慶春合作,她的錢可以更安全一些。
把錢投到跟高慶春的合作裡,沈富國跟顧春生再大的膽子,都不敢去跟高慶春要錢!
她解決了工作跟投資的初步難題。
心情爽快不少。
忍不住哼起歌來。
剛哼了兩三句,就聽見身後有動靜。
她回頭去看。
瞧見蔣良安正在廚房的門口,端著白瓷茶缸看著她。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誰教你的這個歌?”
蔣良安問她。
她想了想,也想不出這叫什麼歌,只開口:“是我小時候,我娘哄我睡覺時候哼的歌。”
她對母親的印象不深了。
但是印象裡面,母親雖然是個啞巴,卻有時候會哼哼幾句調調。
她也就跟著學。
現在想來,其實這很奇怪。
一個啞巴,怎麼會哼歌呢?
如果她真的會哼歌,那也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母親原本不是一個啞巴。
可是,這都無從求證了。
因為她失蹤了。
與其說是失蹤了,顧春生髮瘋的時候,罵的都是‘她跑了!’。
她的母親,跑到了哪裡去。
“這是京市人常哼的歌。”
蔣良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