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要是覺得太貴,我還是建議你用醃菜缸和闖缸魚……”
高庭嘴角都快壓不住了:“什麼是闖缸魚?”
她解釋說:“養魚先養水,一般水養好了都會放闖缸魚進去開缸,檢測水質。新手如果沒有經驗的話,水質不行容易團滅。你可以把藍麒麟先寄在我這,我送淘汰的魚苗給你。”
他聽明白了:“就是敢死隊唄?”
“嗯……”
“那我要好好選選,下午去你店裡?”
“嗯…好呀。”
說話間就到飯點,潘潘爸爸幫著大伯招呼客人去飯莊落座。
她朝三樓看了一眼,還想等哥哥嫂子,把禮物給了。
高庭卻說:“滿月照沒那麼快,早著呢。”
她其實還想等哥哥一起下來,坐在一起,畢竟親戚她都不熟。
他又說:“我都不認識,你帶我坐吧。搭個伴。”
正合她意:“好。”
倆人並肩隨著人流往外走,擁擠的時候,高庭還伸手扶了她一把,不過很快放開了。
到了飯莊,倆人找了一個最角落的空桌挨著坐下。
大伯家因為是進屋酒和滿月酒兩場席面擺在一起,前前後後擺了20桌,把飯莊一樓二樓全包了。
到處擠滿了親戚,你一句我一句,震耳欲聾,根本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
潘潘於是和高庭就這麼挨著,沉默地坐著。
又過了十來分鐘,客人基本都入席了,菜也上了大半,他們這桌坐了幾個潘潘沒見過的親戚,倒像是堂嫂孃家那邊的年輕人,還好還好,不是她半生不熟的長輩,也就鬆了一口氣。
大伯家這兩年除了拆遷,自己辦的紙箱廠營收也很不錯,不然光憑拆遷也買不了這麼大別墅。
因而酒席的場面也很大,每桌標配是茅臺。包含酒水6000一桌起步,前菜都是三文魚鵝肝+象拔蚌刺身。回禮280元一個紅包。
潘潘看了一圈,這桌面上都是年輕人,大家都很拘謹彼此不認識,並不好意思動筷,既然這樣,對她來說倒也輕鬆。
她伸手輕輕點了一下高庭的衣服,高庭就俯身側耳聽她講話。
突然湊近,潘潘有些不自在地向後靠了一下:“快吃,這桌都不認識,沒關係。”
他笑了一聲,問她:“那你想吃哪個,我給你轉過來。”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照顧自己,說:“鵝肝…”
滿桌的小年輕,歲數和潘潘差不多。高庭和盛豐是同學,盛豐大自己6歲,潘潘猜他估計也有30了。
加上今天這一身行頭,確實很唬人。
高庭動了筷,其他小年輕才跟著動。
席面中心熱鬧了起來,是盛豐抱著孩子,帶著老婆走進來了。
親戚們跟他打著招呼,大伯也開始應酬。
潘潘立即拿起橙汁給高庭倒了一杯,好心提醒:“我大伯等下肯定要來敬酒,他喝酒沒數,話還多,你要是不想喝,就拿果汁哄他。”
他卻說:“你這人,怎麼胳膊肘向外拐?”
潘潘卻是一片好心,一派真誠:“大中午的,我怕你跟他們喝白的,影響你工作。”
不是還要送貨嘛,喝了酒送不了,少賺一天的錢。
果然,今天盛豐要照顧老婆孩子,喝不了,大伯和潘潘的爸爸就挨桌敬過來——她倒也不意外,從前兩家的房子是並排造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兩兄弟一起出面應酬。
只是有些苦惱,等會敬到自己這裡,是不是該開溜?她並不想在這種場合引起任何人注意。
她猶豫著,鵝肝夾到碗裡,也沒心思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