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妻子不小心摔倒早產。
身為婦產科主任的我連忙趕到她的身邊，準備為她做手術。
她躺在病床上，即使身下鮮血直流，仍一把推開了我，讓還在實習期的竹馬為她接生。
“滾開，別碰我，我答應了他，要讓他見孩子的第一面。”
然而竹馬經驗不足，導致妻子的孩子沒能保住，她卻又責怪我。
“都怪你的質量太差！孩子才會流掉！”
後來，她身患宮頸癌，向我這個婦科專家求救。
我卻嗤笑一聲，冷眼旁觀。
1
“孟醫生，你快去看看吧，病人吵著要見你，非要拔掉針頭來找你！”
護士敲響我的辦公室門時，我正在瀏覽關允兒的病例。
但我卻雙眼無神，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那白紙黑字的“死胎”二字一直迴盪在我的腦海裡，只要稍微想起，一陣心悸便直襲我的心口。
垂下眼，我攤開手心，十指靈巧有力。
這些年，靠著這雙手，我解決了許多疑難雜症，被評為婦科聖手，甚至首都醫院還專門高薪聘請我前去坐鎮。
可我都一一拒絕了，甘願在這小小的公立醫院做一名婦科主任。
只因關允兒懷孕了，不能奔波，而我要為她保駕護航。
可惜，當關允兒早產時第一反應就是尋找李家駿時，我就明白我的所有付出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又停頓了一會兒，我才收拾好心情，起身前去關允兒的病房。
只是剛靠近病房，她的大喊大叫就透過門縫傳了過來。
“孟庭軒呢？讓他滾過來！他是怎麼當醫生的，連我們的孩子都保不住！”
我推門的手一頓，不明白關允兒是怎麼有臉說出這句話來的。
推開我的人是她，讓李家駿為她接生的人也是她，現在，她竟把過錯都推在我的身上。
“我來了。”
我強壓著情緒，走進病房。
一隻枕頭立刻飛來砸在我的臉上。
“你還有臉過來？這麼久了，你都不來看我，有你這麼當老公的嗎？”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她出手術室僅僅兩個小時而已。
可她不知道，手術室的紅燈亮了多久，我就在外面椅子上坐了多久。
整整四個小時，我一動不動，連同事給我送水，我也只是擺擺手。
雙眼緊盯著手術室的大門，祈禱著她們母子平安。
可最終，我只等到了關允兒一個人，和她空蕩蕩的肚皮。
“我以為李家駿在陪你，那我自然不能來打擾你們。”
我收回手機，淡聲回道，可握著手機的手早已捏得發白。
“你以為家駿跟你一樣閒嗎？他還要醫治許多病人呢。”
關允兒立刻衝我翻了一個白眼。
但她不知道，我的“閒”都是壓縮了休息時間來完成工作，才能儘可能地多陪伴她。
無數次，我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後，明明累得快要暈過去，在收到她的信息時，卻還是喝著葡萄糖，咬咬牙趕到她的身邊。
沒想到，在她眼裡，我竟比不上裝模作樣的李家駿。
“你喊我來幹什麼？有個病人掛了我的號，等會兒我就要去看診。”
我冷淡地向她展示我很忙的事實，可她對我的態度卻與對李家駿時截然不同。
她猛地拔掉針頭，即使臉色蒼白虛弱，仍掙扎著下床來到我面前。
“孟庭軒，你什麼態度？我現在也是病人，還是你的老婆，有什麼比我還重要嗎？”
“我問你，當初你是怎麼承諾我的？你說，只要我在這個醫院生，就不會有事，那我們的孩子呢？你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