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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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應該去問李家駿，給你做手術的是他，不是我。”
我仍是冷靜地回道，甚至呈現一種冷漠的態度。
可舌尖早已被我咬破了口，在滿嘴血腥氣裡，我盯著關允兒扭曲的臉，又強調了一遍。
“如果你當時選擇讓我來為你接生，我們的孩子肯定會平平安安誕下。”
那是我期盼已久的孩子，我看著他一天天長大，在B超單裡逐漸變成人形。
我無數次期盼著他健康平安出生，可最終只看到了他小小的、青紫的臉，被白布包裹的。
見我滿臉不虞，語調冰冷，關允兒的臉色閃過一瞬間心虛。
她別開視線，不敢與我直視。
“我當時太急了，沒注意到你。”
“再說了，孩子是我辛辛苦苦懷了這麼久的，他沒了，我也很難過。”
呵。
我冷笑一聲，捻了捻指尖，控制住自己忍不住想要撕開她虛偽的嘴臉的衝動。
當時，一看見她躺在病床上被送進來，我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她當時確實慌亂與害怕，所以下意識尋找自己最依賴的人。
可惜，不是我，而是躲在人群外的李家駿。
被關允兒點到名時，李家駿甚至有一些不耐煩，只有我注意到了。
所以在關允兒想讓他來做手術時，我極力勸阻，卻被狠狠推開。
“別礙事，我的孩子出生第一眼看到的人必須是他！”
顧及到她的身體不能承受過於激烈的情緒，我率先退讓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關允兒拉著李家駿的手進了手術室。
我看向關允兒的臉，細細梭巡著。
明明在熟悉不過，我卻滿眼陌生，在她的臉上，我看不見一絲對死去的孩子的難過。
見我沉默地站在原地，沒有像以往那樣貼心地照顧她，關允兒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老公，你別這樣對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的手輕輕摸上我的胳膊，透著小心翼翼。
“老公，對不起，我就是失去孩子太激動了……”
我微微一退，避開她的手。
她觸碰我的那一瞬間，我只覺得像被蛇爬過般噁心。
關允兒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隨即被她狠狠甩向我的臉。
清脆的巴掌響在我的側臉，同時，她尖銳的聲音直擊我的耳膜。
“孟庭軒，你別給臉不要臉！孩子沒了，我比誰都難過，你不守著我就算了，連我發洩情緒都要管嗎？”
“要不是你的質量太差，我懷得好好的，只是摔一跤，怎麼會突然沒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錯，給我擺臉色，你還算不算男人！”
看著一身病號服，臉色蒼白的關允兒，我卻比她更加無力。
我將被打偏的臉挪正，舌尖頂了頂疼痛的腮幫，開口像淬了冰一般。
“李家駿沒跟你說嗎？孩子是憋死的。因為他操作不熟練，導致孩子還沒出生，就已經耗盡了羊水！”
剛提到李家駿，他就正好打開門進來。
聽聞我的話時，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向關允兒投去委屈的一眼。
“允兒……”
頓時，原本還有些猶疑的關允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衝我低吼著。
“夠了！你別再推卸責任了。家駿為了救我們母子，足足做了四個小時手術，就算沒保住孩子，他也盡力了。”
“倒是你，承諾的一個都沒做到，甚至還狡辯！我真是看錯你了！”
看著關允兒滿臉失望的模樣，我不由地心底一沉。
按下內心的悲傷與氣憤，我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
餘光裡，李家駿沒掩飾住高興，洩露出一絲得意。
但他不知道，我向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