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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玄淵救下我,將我帶回龍宮。
成年前的生活無憂無慮,我一心貪玩,法術從沒認真練習過。
連龍宮最低等的蝦兵蟹將甚至都打不過。
無論人界仙界還是魔界,都是強肉弱食,並以此分出三六九等。
我身上無半點法力,自然成了東海里最低等的存在。
是玄淵一點一點教我從頭修煉。
從頭開始真的很難,玄淵有時看我太拼命修煉,勸我:“小白蛇,你是我帶回來的,沒人敢欺負你,不用太辛苦,你最近練功都練傻了,我摸你你都沒有反應,真是無趣。”
我搖搖頭:“不行,我一閉上眼,就有一千多條白蛇在我面前被斬殺,鮮血染紅了不周山,我要報仇。”
自那以後,玄淵會指點我法術,有時還會充當我的對手,故意放水給我,摸著我的頭誇我又進步了。
我以為他會明白,血海深仇對我來說有多痛。
原來不會。
我強撐著情緒,一字一句道:“請玄淵殿下放心,我不會給東海丟臉的。”
龍宮大會的規則是,率先拿到蒼雷珏的是獲勝者。
璇璣不是東海的人,但她也參加了比賽,以太子妃的身份。
大會這天,會釋放數百個鎮壓了幾千年的魔獸,想要拿到蒼雷珏必須打敗魔獸。
四個龍宮的參賽者輪流比武,贏的人才有資格尋找蒼雷珏。
我抽到的對手是西海公主敖霜。
上場之前,璇璣對我說:“西海公主冰錐之術出神入化,你不是她的對手,她性情殘暴手下收了不少亡魂,現在投降至少能保你一條小命。”
“我輸得起,不過一條賤命,她想要就給她。”
我調整體內法力,信步走上擂臺。
掌心突然傳來灼痛,是當年玄淵種下的傳音鱗。
我摩挲著鱗片邊緣,聽見他清冷的聲音混著海浪傳來:“敖霜每次施展冰魄訣前,左二後的逆鱗會翕動三次。”
我往臺下望,玄淵正俯身為璇璣整理珠釵。
那雙桃花眼如此深情,彷佛剛才傳音助我的人不是他。
“一條小蛇也配用火系法術?”敖霜的冰藍長槍凝著霜花,“三步之內,本宮要你變成凍蛇羹。”
其實我也很想試試自己的法力提升多少,離報仇還有多遠距離。
我盯著她耳後那片泛著青光的逆鱗。
第一道冰稜擦過右臂時,逆鱗果然如玄淵所說翕動三下。
第二道冰刃襲來時,我故意踉蹌倒地,果然誘出她第三次冰魄訣。
就是現在!
我咬破舌尖,以血為引催動本命真火。
赤色火焰順著冰稜逆流而上,精準擊中翕動的逆鱗。
敖霜慘叫墜地。
“勝者,東海鎖心。”
臺下一片譁然。
“不可能!”璇璣捏碎手中的琉璃盞。
下臺時,璇璣湊在我耳邊:“真當我看不出來,要不是玄淵給你透露敖霜的弱點,你現在早已死在她冰槍下了。”
我迎上她的目光,格外坦蕩:“那又怎樣,最終的結果是我贏了。”
璇璣咬牙:“你等著!”
本應是一起尋找蒼雷珏。
行動之前,璇璣當眾發難,嘲諷我不靠玄淵根本贏不了敖霜。
我在東海本就不受待見,此刻更是處境尷尬。
迎著眾人憤怒或質疑的目光,我轉身離開,獨自行動。
玄淵曾告訴我,蒼雷珏吸引一種名為雷螢的蟲。
我在魔藤窟深處,發現了這種蟲子。
青藍色的幽光在巖壁間明滅。
蒼雷珏一定藏在這附近。
陡然間,石窟深處傳來一陣猛獸低吼的聲音。
下一瞬,一個被封印了一千年,三頭魔蛟一巴掌猛然拍向我。
儘管我有所防備,卻還是被魔蛟巨大的威力震飛。
接下來我與魔蛟展開焦灼的對戰,難分勝負。
我不知是否該慶幸自己法力進步飛快,千年魔蛟竟然都殺不死我。
一輪又一輪的搏鬥讓我法力不支,我決定放手一博,故意露出破綻,等魔蛟放鬆警惕時在給它致命一擊。
我左胳膊被魔蛟爪子拍到,半邊肩膀差點被撕咬下來。
空氣裡流淌著濃重的血腥氣。
魔蛟激動得發出尖銳的嘶鳴聲。
我知道正是此時,正當我準備放大招時。
一道金色的光擋住我的施法。
我暗道不好,眼前驟然被魔蛟龐大的身軀籠罩。
“你以為贏場比武就能報仇?”璇璣指尖燃起鳳凰真火,“知道為何黑蛇能屠你全族?因為你們白蛇血脈卑賤,活該當祭品!”
“不要!”我護住小腹後退,後腰撞上尖銳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