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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誘閻王夫君999次，他始終不為所動後，我在輪迴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孟婆搖頭。
“玄祁心如玄鐵，你這傻丫頭又何必蹉跎這幾百年光陰。”
“轉世輪迴之苦，終是不得不受。”
我牽強苦笑。
“是我執念太深。”
轉世契約已成，孟婆嘆氣。
“阿言，去吧，大道紅塵，有你命定之人在等你。”
我紅了雙眼，叩謝後轉身離去。
玄祁，上天入地，你我再不相見。
……
殿內一切如舊，幾百年前玄祁隨意扔給我的鈴鐺發出輕響。
水鏡中，向來清冷自持的他眼底滿是洶湧的慾望。
他盯著眼前的美人圖，口中喃喃。
“靈鳶，你好軟，好溼……”
“你看看我，疼疼我，好不好？”
面前的美人圖眉眼帶笑，似在期盼逢迎。
床浪翻滾，春色漸濃，我眼底卻徹底暗了下來。
幾百年，這樣的場景我看了千次萬次。
第一次看見的驚愕憤怒，第二次的悲哀痛苦，以及無數次後的麻木無力。
成親百年，他沒動過我一根指頭。
每次我百般作踐自己引誘他，都只得到一個冷漠嘲諷的眼神。
可原來，他並非天生冰冷，只是能讓他火熱起來的那個人不是我。
是他的親嫂嫂，靈鳶。
百年前，我還是孟婆親選的繼承人。
正趕上玄祁的生辰宴，孟婆帶我去祝壽。
我懵懂的跟著，卻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失了神。
他烏髮如緞，面如冠玉，還有一雙如同子夜寒星一樣的眼睛，牢牢勾住了我的心。
孟婆猛地敲了一下我的頭。
“傻丫頭，知道那是誰嗎？九殿閻王，豈是你這小鬼能惦記的？”
“咱們這任閻王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你若不想下那阿鼻地獄，就收好色心。”
我面上假裝答應，心裡卻百般不信，不論他地位多高，只要我堅持，就不信他不動心。
他去黃泉路收復惡鬼，我就在路上撒孟婆湯，他袖子一揮灑了我自己滿臉。
假裝女婢倒在他懷裡，卻被拎出去掛在廊下三天。
又一次我玩脫了，打聽到他喜歡穿白衣的女子，我便穿著白色衣服偷偷躺在他床上。
他撩開簾子那一刻的驚喜做不得偽，卻在看見我臉的一刻冷如冰霜。
那一日我回到孟婆居，被孟婆吊起來抽了整整一百鞭。
孟婆恨鐵不成鋼。
“若不是我這張老臉，你都已經魂飛魄散了，我早就和你說過了，閻王豈能看上你這隻小鬼啊？”
我面無血色，但還是倔強開口。
“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我也要拉下他的衣角，我已經死了，不怕再死一次！”
整整百年，玄祁始終對我不為所動，我挨的揍也越來越多。
直到有一天，我捱揍後躺在床上，心裡盤算著怎麼取悅他。
就看到他推門而入的身影。
他眼裡的神色晦暗，嘴裡卻說出了讓我欣喜若狂的話。
“與我成親。”
那一刻的喜悅燃盡了我的理智。
我不顧疼痛的跑到他面前。
“玄祁，你愛上我了對嗎？你願意和我相知相守對嗎？”
他並沒回應，只是轉身離開，似乎只為了宣佈這件事。
可成親後百年，我依然未能近的了他的身。
黃泉路上的冤魂似乎多了百倍千倍，案宗也總是批不完。
我太思念他，偷偷從孟婆那裡偷來水鏡，卻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幾百年，他幾乎夜夜沉淪於慾望，夜夜思念，夜夜不甘。
只是因為愛他的嫂子而不得啊。
怪不得我們成親選在那天，正是他哥嫂成親的日子。
怪不得他隨手扔我的禮物總是小巧，原來是把珍貴的主件給了靈鳶。
怪不得，任我百般引誘他都不動如山，因為他愛而不得，又不想風言風語傷害到靈鳶，所以只能隨便娶了我。
我連個替身都不是。
水鏡裡一切都步入尾聲，他輕聲許諾。
“靈鳶，我會永遠替你守身如玉。”
可這句話傳到我耳裡，震耳欲聾。
永遠？
眼淚無聲滑落，我徹底死心。
永遠太久，我的心早已被碾碎成塵，再也撐不住下一次的傷。
推開門，正撞上衣冠整齊的玄祁。
他神色凝重。
“黃泉路……”
“我知道。”
我打斷了他的話，不想再聽到這敷衍我無數次的謊言。
他似是才正色看我一眼。
“有事？”
我斂下雙目。
“嫂嫂傳信要一件羽衣霓裳，缺了些東西。”
他眼底閃過傷痛，又瞬間消失。
一把鑰匙被扔到我手裡。
“我的私庫你隨便用，不必上報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笑中帶淚。
果然，只要是靈鳶的事，他都不惜一切代價。
可他不知道，我真正想去拿的，是功德筆。
能讓我在輪迴簿寫下名字，然後永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