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此時臉色鐵青,對著李承宗怒目而視,怒氣衝衝道:“承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李承宗重重點頭,說道:“我知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父親,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更清楚,你鬥不過我二叔秦王!”
李元吉此時回過神,立即說道:“你父親還有我呢!”
李承宗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加上你,更鬥不過秦王了!”
李元吉睜大眼睛,這說的叫什麼話!
就在此時,李承宗忽然站起身,手掌伸進懷中,取出一份金燦燦聖旨,小手高高舉起道:“皇爺爺旨意!”
李建成、李元吉見狀,臉色一變,連忙對著聖旨行了一禮。
緊跟著,李承宗的聲音便再次傳入他們耳中:“皇爺爺旨意:即刻起,將太子和齊王,就地拘押。”
“東宮和齊王府所有兵馬,由皇太孫節制!”
“東宮和齊王府一切事宜,從現在開始,亦將由皇太孫接管,欽此!”
李建成渾身一震,抬頭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不敢置信他說的是真的,立即快步上前,從他手中奪過旨意,打開仔細一看,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李元吉趕忙湊過去看了一眼,確定李承宗唸的就是聖旨上的內容,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李建成臉色難看的盯著李承宗,強忍著怒意道:“承宗,你要奪權?”
“為父造你皇爺爺的反,你造為父的反?”
李承宗搖頭道:“我對東宮之權沒有興趣,等事情結束,我會把東宮之權還給你,但是現在,我必須接管東宮和齊王府!”
李建成猛地將聖旨甩在地上,怒罵道:“胡鬧,簡直是胡鬧!”
說完,他轉頭對著李元吉說道:“四弟,你現在跟我一起,入宮面見父皇!”
李元吉當即點頭,叫道:“我跟你去,我也要問問咱父皇,承宗患有癔症,他怎能相信承宗的話,又憑何就相信王晊的一面之詞!”
李建成也是這個想法,只要矢口否認,堅持李承宗和王晊是在說謊,這件事就能圓過去。
然而,還不等他們走到殿門口,李承宗的聲音響徹而起:“父親,四叔,我剛才已經宣讀過我皇爺爺的旨意,他要我將你們就地拘押,你們現在哪都不能去。”
李建成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李承宗,冷笑道:“逆子,你以為手持聖旨有用?”
李元吉也是一副看稚童的目光看著李承宗,說道:“大侄子,四叔今天就教你一個道理,想要成事,你得有人幫你!”
李承宗多看了李元吉一眼,點頭說道:“我聽四叔的。”
說完,他對著殿外大喊道:“封德彝!”
下一秒,殿外響起封德彝的聲音:“老臣在!”
在李建成和李元吉錯愕的目光中,封德彝頭戴烏紗帽,身穿紫色官袍,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李建成難以置信道:“封公,你怎麼……”
封德彝知曉他要說什麼,看著太子,神色凝重道:“陛下已經料到你們不會相信皇太孫的話,所以讓老臣跟在皇太孫身邊,做個見證。”
說完,他對著二人行了一禮,勸諫道:“太子殿下,齊王殿下,陛下的旨意,你們也聽見了,還請你們不要抗旨,一錯再錯。”
李建成神色一冷,“本宮若是決意入宮面見陛下,你又當如何?”
說完,他回頭望向李承宗,板著臉說道:“你們一老一小,以為能攔得住我跟齊王?”
李元吉嗤笑道:“就是,派個老弱病殘過來,就想拘押我們?”
李承宗再次多看了一眼李元吉,說道:“四叔教導的是,我聽四叔的。”
說完,他對著殿外大喊道:“馮立!”
殿外頓時響起馮立的應聲:“臣在!”
一道道腳步聲,踩碎殿外的寂靜。
在李建成和李元吉震驚的目光中,馮立身穿明光鎧,手按佩刀刀柄,神色肅穆走了過來。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四十八名長林兵。
隨著馮立揮了揮手,四十八名長林兵紛紛上前,以身體擋在了顯德殿門口。
馮立神色凝重的對著太子和齊王抱了一下拳,聲音堅定道:“請太子殿下、齊王殿下不要踏出此門!”
四十八名長林兵同時抱拳,異口同聲道:“請太子殿下,齊王殿下不要踏出此門!”
李建成眼神瞬間清澈起來。
李元吉也從震驚中回過神,看了一眼目光清澈如孩童的大哥,抬起手撓了撓頭,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李建成轉頭瞪向李元吉,“烏鴉嘴!”
李元吉一臉納罕道:“關我什麼事,都是你兒子乾的!”
李建成懶得說他,盯視著面前的翊衛車騎將軍,一字一板道:“馮立,本宮視你為心腹,你就是這麼回報本宮?”
馮立沉聲道:“臣正是感念太子殿下知遇之恩,所以才請殿下您不要做傻事。”
“陛下既然能降旨給皇太孫殿下,予他節制東宮和齊王府兵馬之權,要他將太子您和齊王殿下就地拘押,讓他接管東宮和齊王府所有事宜,用意已然洞若觀火,就是想讓東宮關起門來自己解決這件事。”
“一旦太子殿下和齊王殿下抗旨,陛下必然會親自出手,到那時,朝野沸騰,後果不堪設想!”
馮立情真意切道:“請太子殿下,給皇太孫一個機會,讓他來解決!”
李建成見他寧願相信李承宗,也不相信自己,內心更為光火,怒斥道:“承宗他只是一個孩子,你指望他能解決什麼?”
說著,他轉頭看著李承宗,質問道:“你告訴為父,你能解決什麼?”
李承宗認真道:“我能解決你。”
“……”
李建成聞言臉色瞬間綠了。
李元吉看著二人,小聲道:“大哥,我大侄子說的好像也沒毛病。”
“你閉嘴!”李建成對著他怒罵一聲,等李元吉捂住嘴,瞪向李承宗,想到他剛才說的話,質問道:“承宗,難道在你眼裡,為父對付不了秦王?”
李承宗嘆了口氣道:“父親當然能夠對付我二叔秦王,但是,你對付我二叔的方法,和我二叔對付你的方法一樣,都是殺死對方。”
“常言道,‘自古皇家無父子,從來帝王少弟兄’,我不想最後是這個局面,所以我才要站出來,我不僅想父親你,還有我四叔,能活下來,我還想我二叔秦王也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