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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客棧中,錦棠懶洋洋的窩在搖椅上。

她回憶了下這一時間段的劇情。

元家一案時間久遠,背後主使足夠心狠手辣,做事幹淨利索。

饒是男女主,最開始開始也很難找到什麼線索,兩人為了此案忙得不可開交。

但落進女配眼中,那就是兩人不清不楚、整日借查案的理由私混在一起。

以往她與男主好歹還能見一見面,但現在因著案子的事,兩人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次。

女配心裡本就有鬼,能不擔憂害怕嘛。

但可惜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想做壞事都暫時沒法做。

只能在每次好不容易與男主見面時,裝裝可憐、扮扮柔弱,暗戳戳地說些女主的壞話。

這就是把男主當傻子糊弄了,這不明擺著在惡意詆譭、中傷對方嘛。

男主能喜歡女配如此做派就怪了,事情由此進入惡性循環。

女配整日胡思亂想、擔驚受怕,茶不思、飯不想的,人都消瘦了不少,甚至相由心生、有了病態之相。

與近來風光無限的女主,成了鮮明的對比。

……

想到這,錦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她沉默了幾秒後,覺得肉好像是變多了點。

她坐直了身體,攬過桌上的鏡子,發現臉似乎也圓潤了些。

男女主忙著查案,正是兩人感情升溫、打得火熱的時候。

有關她的戲份很少,錦棠樂得清閒。

更別提祁雲策給她這個“救命恩人”留了不少金銀。

這段日子以來,她不是窩在客棧裡,吃吃喝喝,就是帶著婢女出門聽曲,逛街買買買,小日子過的別提有多滋潤了。

清減是不可能清減的,胖了幾斤倒是事實。

“姑娘,公子又叫人送東西來了。”

丫鬟笑著推門走了進來,懷中還抱著一個裝的滿滿當當的錦織袋子。

“上上次是龍眼,前幾日又送了葡萄,今個兒又是南豐的蜜橘……”

丫鬟走到錦棠身旁,蹲下身子,將袋中黃澄澄的蜜橘露給她瞧。

“公子當真是記掛著姑娘呢。”

龍眼和蜜橘也就算了,雖然難得,但高門大戶中的貴人們若是肯使銀子,或多或少都能嚐嚐鮮。

但葡萄這東西,在這個時節可真是稀罕物。

聽說便是進貢到宮裡的都不多,宮中一些不受寵的娘娘都吃不上呢,也不知道公子是從哪裡得來的。

婢女唇邊含笑,“奴婢為姑娘剝些蜜橘,姑娘嚐個新鮮?”

錦棠剛吃了葡萄,現在不太想吃,興趣不大的道:“先收起來吧。”

婢女笑著應好,貼心道:“蜜橘如何也比不得葡萄甜,那待吃過飯,姑娘再用一些,也好解一解膩。”

該說不說,現在男主對她這個救命恩人還真是不錯。

人雖然沒來,但倒是記著給她送東西。

其實,這段時間有關男女主的事,更多的都是女配的猜想,她以為兩人整日親親熱熱。

但實際上,因著有她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擋在中間。

就算男女主在心中對彼此有情,那也是有口難開,無法對彼此言明,更別提什麼行動上了。

由此就能看出來,女配的性格是有些偏激的。

不過也是,若是她不偏激,日後也就不會因為害怕,做出給男主下藥、妄圖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兒了。

“姑娘早膳用的不多,可否餓了,要不要奴婢去買些點心回來?”婢女折返回來問道。

錦棠還真有些嘴饞了。

她點了點頭,便聽婢女道:“奴婢現在就去買。”

窗外天光大好,錦棠又有幾日沒出門了,想了想道:“我也一起去吧。”

“噯,奴婢這就叫人去準備馬車。”

……

從外邊回來。

走到客棧門口,對上少年那雙凌厲俊美的眼眸時。

或許是太過意外,錦棠甚至還愣了一下。

而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祁雲策已經走到了她身前。

他十分順手的拿過她捧在手心的油紙袋,自覺當起了人形移動支架。

紙袋口敞開著,他低頭,見裡邊冒著熱氣的綿軟奶糕已經被人吃了一些。

祁雲策不知想到了什麼,大抵是覺得她有些貪嘴,沒忍住笑道:“怎地在路上就吃起來了。”

但很快,他又接著道:“天氣寒冷,小心嗆了寒風,下次記得回客棧再吃。”

錦棠眨巴了兩下眼睛,“我在馬車上吃的。”

意思就是不會嗆到冷風。

只這一句話,祁雲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眼中多了些細細碎碎的光。

看的錦棠莫名其妙的,她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她小日子過的瀟瀟灑灑,當然不知道旁人的苦難與煩惱。

祁雲策新官上任,大理寺那邊有一堆事務等著他處理,又是奉旨調查案子,忙的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這段時間來,他與錦棠見面次數少得可憐,很多時候都是他急匆匆來見她一面。

看不見的相思在不斷累積,彷彿要順著無數細小的血線沁入骨頭裡,實在是難捱極了。

他是牽腸掛肚、心心念唸了,結果這人卻偏像是個冷心腸一樣。

就連此刻,她看向他的眼神都分外清明,只有意外卻沒什麼欣喜。

祁雲策心底生了些怨氣,他在內心幽幽嘆了一口氣後,沒忍住抬手,捏了捏錦棠的臉頰。

“真是個沒良心的。”

“你說什麼?”

錦棠沒聽清他在小聲嘀咕什麼。

女子仰頭,眼神中帶著些疑惑。

這副模樣,清晰地映在祁雲策漆黑的瞳仁中。

初冬溫暖的陽光灑落,如有實質般落在她的臉龐,如同明珠遇光生暈,迸發出更加璀璨奪目的光芒。

祁雲策似乎輕笑了一聲,黑長的眼睫微微壓了下來,多了些危險和凌厲。

但他心中的那點哀怨和不滿,卻早已經煙消雲散,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

她還什麼都沒說,他就自個兒把自個兒給哄好了。

甚至還忍不住想,她這樣沒心沒肺又有什麼不好,又何必讓她和他一樣苦惱。

他用指腹摩挲了幾下她白嫩的臉頰,又帶著些不捨似的,一路向下牽起了錦棠的手。

溫熱的掌心,迅速將她帶著些寒意的手包裹了起來。

“我們上去說。”祁雲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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