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沈績又向駕駛座的司機兼助理陳輝微微頷首，“走吧。”
然後又朝林莘揮了揮手，“先走一步。”
林莘只覺莫名其妙，並沒放在心上，轉身走向自己的愛駕。
正在此時，莊清拖著醉醺醺的身體從電梯裡出來。
她身形晃了晃，停在寶馬mini旁扶住車身。
女助理推門下車，攙扶她踏上後座。
“嫂子好，慢點。”林莘見狀及時上前搭把手，和女助理一起左右攙扶莊清進後車廂。
莊清有些意識不清，揉了揉眼睛。
眼前男人叫自己嫂子，那應當是沈績的兄弟了。他兄弟眾多，莊清並不認得此人是誰，只是定定看著他，嘴裡含糊地應了句：“你好，謝謝。”
寶馬mini揚長而去，林莘嘆了口氣上了車。
沈績和莊清的婚姻，誰都清楚不過是一場交易。
女的圖財，男的被逼無奈。
若不是沈爺爺按頭，以沈績的性子，絕不會答應和莊家的聯姻。
這場婚姻能維持多久，也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人說兩人撐不過半年，也有人說起碼撐一年，不管半年還是一年，放在漫長的人生裡也短的可憐。
*
寶馬mini車內。
女助理楊蔓放慢車速，透過後視鏡觀察後車座的莊清，見後者捂著嘴一副想吐的模樣，略帶擔心地緩緩靠邊停。
“莊總，您沒事吧？”
“沒事，繼續開。”莊清按下車窗玻璃，讓冷風灌進來，她覺得舒服多了。
楊蔓寬慰她：“您別太著急，還有很多銀行、投資公司我們沒見，說不定有人願意借款。”
莊清也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句安慰話。
現在這市場行情，誰能平白無故掏出幾個億借給莊氏——一個連年虧損的房地產企業。
偏偏莊氏是個純粹的民營企業家，背後沒有政府支持，想要借到錢，難於上青天。
對於楊蔓的好意，她心領，閉上眼靠在後車廂，低低說了句：“謝謝。”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別墅門口。
莊清邊推門下車邊對楊蔓說道：“你開這車回家吧，明天上班我打車。”
“那怎麼行，我打車回家。”
“這裡是別墅區，很難打到車，就算能打到，你一個女孩子，我也不放心。”
楊蔓心裡升騰起暖流，“謝謝莊總。”
“早點回家，明天見。”莊清穩了穩身形，衝駕駛座揚了揚手。
刷臉進別墅，莊清踢掉腳上高跟鞋，光著腳坐到沙發上。
揉了揉太陽穴，她想喝水，可桌上卻沒有水杯。
“李阿姨，幫我倒杯水。”
廚房裡忽然竄出個人影。
“哎呀呀，太太，你怎麼喝那麼多，啊，你怎麼能光腳呢，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說這話的人是李阿姨，莊清婆婆，也就是沈績親媽指派過來照顧他倆的人。
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監督莊清順便教莊清各種豪門規矩，簡直像清宮劇裡的禮儀嬤嬤。
莊清平時對李阿姨也算尊重，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可今晚她喝多了，腦子暈暈的，什麼尊重、理解、隱忍通通都去見鬼。
她猛拍桌子，啪一聲，冷呵道：“我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誰不知道我是莊家的養女，是被收養的孤兒！你要是看不慣現在就捲鋪蓋滾回沈宅！”
李阿姨愣住。
她印象中莊清向來都是柔柔弱弱，一副不爭不搶的模樣，也因此她早就自動給莊清貼上“好拿捏”的標籤。
可沒想到小白花今晚突然發瘋。
李阿姨一時手足無措。
“太太，先生回家了，您小點聲。要是被他知道您酗酒可就不好了。”李阿姨瞥了眼二樓某處身影，故意說道。
莊清閉著眼靠在沙發上，心中冷哼，你以為沈績在乎？
不管她什麼樣沈績都不在乎。
“做好你的事，不該管的少管。”莊清說道。
“沈太太好威風。”
一道冷冽男聲自樓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