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循聲望去,率先看到一雙長腿。
沿著長腿往上看,沈績那張好看到過分的臉映入眼簾。
他應該是剛洗好澡,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袍,頭髮溼漉漉。可饒是這麼漫不經心,他依然帥的無人可比。
上天有時真的很不公平。
憑什麼要同時給一個人外貌、才華、能力還有家世?
就不能公平些,一人勻一點?
莊清睨了沈績一眼,沒搭理他。
沈績臉色黑沉,踩著拖鞋走下樓梯,來到餐桌前。
“少爺,都怪我,是我不好,你別怪太太,是我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冒犯了太太。你可千萬別和太太吵架啊。”
李阿姨嘴上說著自己不好,可心裡卻是巴不得兩人大吵一架,最好是掀翻房屋的那種。
這樣她就能去夫人面前邀功了。
搬來這裡半年,她還沒抓到莊清失態的把柄呢。
可……拱火失敗。
莊清壓根沒理沈績,她光著腳,踉踉蹌蹌往二樓奔去。
沈績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鎖。
“她剛問你要什麼?”
李阿姨一愣,囁嚅道:“太太說要杯子。她喝太多酒口渴。”
“你怎麼沒給?”
李阿姨神色一變,連忙鑽進廚房,“我這就給太太端上去。”
沈績重回臥室時,莊清已經吐完兩輪、洗漱好躺在床上了。
聽到聲響,她抬起沉重眼皮,直勾勾望著他,眼神里是困惑和詫異。
沈績冷嗤,“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這房間我來不得?”
莊清緩慢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隔壁牆壁,“你的房間在隔壁。”
逐客令很明顯。
沈績無視她,徑直坐到床沿。
“這是我的床!”莊清皺眉,聲音不自覺抬高。
沈績只覺可笑,他揚眉,“你的床?那你叫它一聲,它要是應了,我就信這是你的床。”
莊清:……
原來外人眼中清冷矜貴、高高在上的沈大公子還有如此無賴的一面。
莊清翻個身背對他,“我們分房睡。”
兩人雖然結婚大半年,可跟陌生人也沒什麼區別,她心理上還沒法接受和陌生異性睡同一張床。
說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完全遮住整個身體,連脖子也遮得嚴嚴實實,只剩下巴掌大的小臉露在外面。
沈績睨她一眼,面容冷沉,不緊不慢地解開睡衣帶子,一把扯過莊清死死抱住的被子,“可以,那你去次臥。”
被子連同莊清被他用力一扯,往他旁邊倒去,不巧,莊清倒在他上。
“你……流氓!”莊清臉色微紅,移開視線,故意忽略剛才撞到那遒勁有力大腿肌肉的堅硬感。
“只有自己心裡髒的人才會看什麼都髒。”
“……”
莊清攏了攏身上的睡衣,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外走。
床上男人懶懶出聲叫她:“去哪兒?”
“去隔壁次臥。”
二層別墅有兩個臥室,一個書房,還有一個客廳,面積都很大。
隔壁次臥還沒住過人,但莊清有讓張阿姨定期打掃,裡面的四件套也定時更換,為的就是沈績回來使用。
如今沈績回來了,卻不願意去住。
也是,他那大少爺脾氣,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哪裡肯屈尊睡小房間。
莊清很識趣,既然大少爺不願意,那她去。
可誰知沈績卻叫住她。
聲音冷淡,“大晚上的,你非得折騰人是吧?”
莊清腳下不停,拉開櫃門:“不用張阿姨特地收拾,我抱床被子過去就行。”
那屋也有枕頭,就是沒被子而已,其他也都齊全,走過去兩秒鐘,完全不折騰。
床上男人見她鐵了心要走,不屑地笑了。
“呵,結了婚還為初戀守身,真夠痴情的。”
莊清神色一怔,半晌才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她呼吸發緊,埋在柔軟被子裡的雙手緊緊攥著。
沈績又道:“怎麼,我有說錯?”
莊清心臟好似被人狠狠重擊幾大錘,疼得厲害。
今晚她突然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