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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道雷,不偏不倚的劈下來。

慕染臉色微變,目光混亂。

宴岑舟凜著眉,玩世不恭的眼裡浮光若影。

高低差的對視,是剛與柔的碰撞,更是明知故問和裝傻充愣的博弈。

氣氛莫名僵硬,沈惜瓷的目光在二人之間反覆橫跳。

她看向男人,嫌棄:真有病!

她又看向閨蜜,瞠目:真有種!

沈惜瓷不瞭解宴岑舟,但瞭解慕染。

那樣子!

明顯是!

心虛!!!

不是,姐們兒,這麼大的事,咋不提前對對詞?

人機閨蜜和太子圈頂流是什麼時候睡到一起去的,甚至連人命都搞出來了?

之前在水雲間的包房裡,他們兩個相識不相認又算什麼?

算我眼瞎嗎???沈惜瓷默默捂嘴。

“說話,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懶洋洋的聲調又響起,宴岑舟俯身,清凜又柔和的冷香竄入鼻間,慕染回神,眸子裡滿是慌亂。

身上的病號服是統一的綠白條紋,很是寡淡的裝扮,可那張細嫩的小臉卻明豔又憔悴,是完全相悖的狀態。

“不可能,我吃藥了……”

“嗯。所以是宮外孕。”

男人的聲音不鹹不淡,慕染卻傻了。

宮外孕!

她想起護士從她身下找到的那塊圓不隆咚的東西,頭皮忽然發麻。

那麼大一團,居然不是瘤子,而是…孩、孩子?

事後藥的避孕效果不是百分之百的,世界上也沒有百分之百的存在,她知道,都知道。

她更知道曾經搜索不良反應的帖子裡有好多人都提到過事後藥不僅會引發痛經,還會引發宮外孕,也有好多人說因為宮外孕差點沒了命。

現在,居然要輪到她了。

命運的齒輪,還真是,往死裡轉了。

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一白一白又一白,宴岑舟卻視而不見,冷酷的像個屠夫。

“胚胎長在左側輸卵管上,破裂引發腹腔出血,得手術切掉輸卵管,你能接受嗎?”

慕染振聾發聵,只覺得不合理的地方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儘管用驗孕棒測過沒有懷孕,但如果驗孕棒和事後藥一樣都是失效的,也不是不可能。

怪不得推遲那麼久,流量變得那麼大,還那麼疼,原來……不是生理期,而是腹腔出血。

那一次次的腹疼豈不是身體發出的求救信號?

居然被她傻乎乎的當成痛經,沒嘎嘣一下猝死可真是命大。

生命健康受到威脅,慕染根本來不及深想。

“能!我能接受!”

現有的生活來之不易,每一天慕染都格外珍惜。

她不再像幾年前那樣什麼都沒有了,她有閨蜜還有Lucky,她要一直陪著她們!

“什麼時候能手術?”

“不急。”

宴岑舟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長腿交疊,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病歷夾上,發出時間流逝的嘀嗒響聲。

他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人瞧不出在想什麼,一雙銳眼不冷不淡地盯緊她,像是在看獵物,又像是待價而沽。

“需要先確定孩子是我的,否則我恐怕沒有理由幫你安排手術。”

這話實在令人宮寒,慕染默默捂住小肚子。

沈惜瓷直接炸了。

“法治社會醫療自由!你不安排手術難道就不能做了嗎?你是主刀醫師不成?沒了你手術室還玩不轉了?”

她總算反應過來“一個月前吃過緊急避孕藥”是什麼意思,頓時怒火攻心。

“再說了,什麼叫沒理由?她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沒戴套!你為什麼不戴套!!你憑什麼不戴套!!!”

宴岑舟:“……”

“別以為你有權有勢就了不起!你信不信我現在立刻馬上就去草你爹,然後一胎八寶,給你生一群弟弟妹妹跟你爭家產!!!”

宴岑舟:“……”

“死渣男,不戴套還給你牛逼壞了!”

宴岑舟:“……”

奇襲成功,硬控兩分鐘。

慕染卻笑不出來。

不合時宜,也很無力。

宮外孕……凌駕在懷孕和染病之上,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很可怕的三個字,從聽到開始,慕染的背脊就一直在發涼。

嚴格的說,那晚主動的其實是她,她怕自己後悔猶豫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

她清楚那樣匆忙很可能是用一條死路去堵另一條死路,但萬一路塌了,形成新的出路呢?

實際上,怪不得宴岑舟。

慕染想過可能會懷孕、染病,最可怕的結果會是死亡。

可她還是任性為之,因為僥倖。

儘管做了後續彌補,慕染依然擔憂了很長時間,至少大姨媽推遲的半個月很難熬。

但是她也想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猛藥治痾,重典治亂。

她不可以被絆倒在過去那道坎裡,爬也得爬出去。

不然,痛苦會殺死她,那樣太不體面了。

造成今天的一切,是她的選擇,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無論他是宴岑舟,還是舟岑宴,都沒關係,僅僅只是她的選擇,如果換成另外一個看得順眼的異性,她仍然會那樣做。

說到底,他就是個工具。

但是這一點,慕染萬萬不敢讓宴岑舟知道。

縱觀過往的接觸,她能確定他是典型的掀桌人格。

這種人格的能量強大到無法想象,再有階級的加持,隨隨便便就能毀天滅地。

要是他知道被她利用了,會弄死她的!

遠在港城的謝家,恐怕也要為她的衝動買單。

現在,要怎麼辦?慕染斂眉思索。

“別怕,我們現在就轉院!”

沈惜瓷翻開通訊錄,試圖找出能用上的人脈資源。

宴岑舟臉上陰雲密佈,深邃似海的眸如退潮般,露出陡峭嶙峋的岩石。

堅硬,鋒利。

“你試試看,沒有我的允許,能不能走出這家醫院。”

換作往常,沈惜瓷肯定二話不說就是幹,但此刻卻氣到手抖。

因為她知道宴岑舟的威脅完全可以變成事實。

他是四大財團掌舵人,也是開國級將領的獨孫,有兵不血刃的能力。

如果生病的人是她,她就算死也要先弄死這個傻逼!

但生病的人不是她,卻是對她來說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慕染適時拉住沈惜瓷的手,安撫似的輕揉。

有人出生在羅馬,有人出生是牛馬,她是牛馬,卻到過羅馬,所以很清楚羅馬是怎麼吃掉牛馬的。

就這樣,就是這樣。

往常遇到類似情況,沈惜瓷必然已經小手一指,從祖宗開始了。

罵到說不定哪一輩就會開始打了。

但這是她的事,她不能躲在後面,讓別人衝鋒陷陣。

慕染整理好情緒,平靜的眸子望向宴岑舟,清淺的示弱。

儘管難以啟齒,卻也顧不得了。

“如果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我沒有和別人發生過關係。”

“怎麼證明?”

男人不信任的目光太過刺眼,慕染鼻腔微澀。

有點屈辱。

但也不是很多,小忍則成。

在她看來宴岑舟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她才會選擇他作為放縱對象,那麼同樣的,反過來在他眼中,她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能量也是守恆的。

道理明擺著,評判是雙向的,他那樣想也是正常的,更擁有那樣想的權利。

好在生死麵前,慕染不在意其他,也可以什麼都放下。

“4月9日,5208。”

敲著病歷夾的手指停止動作,宴岑舟仍不滿意,微微偏頭,慵懶漂亮的眼裡散漫飄逸。

“今天是幾月幾日?”

慕染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5月13日。”

“是誰在洗手間裡說我認錯人了?”宴岑舟又問。

慕染知道他指的是她之前不承認的事,不確定他想讓她承認是出於什麼原因。

可能是面子,也可能是什麼都不為,純捉弄她!

無所謂,那些千金少爺的劣根性她早就領教過了,而她好不容易才長大,至少要活到七十八,絕對不可以這麼年輕就死掉。

“你沒認錯,是我,說謊了。”

慕染主動又認真的問,“什麼時間能安排手術?”

沒有討好,只有平靜,和不卑不亢。

宴岑舟氣定神閒,像是料定了她會乖乖就範,目光玩味,唇角的笑意惡劣又開懷。

“別急,還有驚喜是你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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