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野看著他，眼底透出冷意。
“方國鋒，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給她道歉？身為丈夫，你吃裡扒外，身為父親，你沒給過女兒一點保護。讓我道歉，你配嗎？”
方國鋒被說的一愣：“姜野，你這是什麼話？”
姜野：“實話。”
小方糖從媽媽身後出來。
扁著小嘴巴，氣呼呼的指著方果：“哥哥搶糖糖的兔兔糖，打糖糖，哥哥道歉！”
方果：“我沒搶。”
方國鋒怒視著姜野：“糖糖才多大，你都教會她說謊了？”
姜野：“人眼瞎心盲起來，真是蠢的可怕！”
“姜阿姨，叔叔……”
少年的聲音從陽臺外傳來。
幾人齊齊朝陽臺看去。
賀向警站在窗外，模樣真誠：“我覺得你們家陽臺不安全，要不抽空封一下吧。你看我都能翻過來，壞人過來更容易了。”
方國鋒詫異：“你是誰？從哪兒來的？”
咚咚~
有人敲門。
方國鋒顧不得賀向警。
過去開了門。
賀樓站在門口，手裡拎著把錘子：“你好，我來還錘子。”
鷹隼般的眸掃過屋裡，隔窗落在賀向警身上：“臭小子，一會兒功夫看不住，怎麼翻人家陽臺來了？”
賀向警：“爸，你先別生氣。”
禮貌問姜野：“姜阿姨，我能進來嗎？”
姜野點頭。
賀向警推門進屋。
又禮貌的對方國鋒道：“叔叔，是你錯怪姜阿姨了。我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姜阿姨沒打他，是他搶小妹妹的糖沒搶過，坐地上撒潑打滾呢。”
林文靜惱火：“你這小孩怎麼胡說八道？”
方國鋒才看到桌上的奶糖。
臉色變了變，對姜野道：“幾塊糖而已，你給孩子們分了，不就沒事了？”
嘖～
還在怪她。
姜野說：“奶糖是賀小朋友送給我女兒的，我為什麼要替女兒分給別人？”
方國鋒：“你這是自私，會帶壞孩子。”
賀向警搶在姜野前面開口：“叔叔，你這也太偏心了！要不是糖糖妹妹喊你爸爸，我還以為另一個才是你的孩子。”
少年表情真誠。
說起話來卻針針見血。
方國鋒一滯。
林文靜心裡得意，看到方國鋒的表情，又裝作不滿的道：“你這小孩子這麼愛亂說話？”
賀向警：“我可沒亂說。”
姜野嘲弄的看著方國鋒：“孩子都比你看的明白。”
站在門外的賀樓說：“我也看明白了。”
“方連長，你的家事我本不該插嘴。但是，這也側面反映出你做事武斷，以偏概全。我覺得很有必要讓上級重新考評，看你能不能勝任連長這個職務！”
方國鋒剛要問“你是誰”，看到了他肩上的兩槓三星。
遲疑道：“你是京區調來的賀團長？”
賀樓：“是。”
方國鋒眼底閃過尷尬，剛要敬禮，發現手裡還端著蒸地瓜。
忙把地瓜放桌上。
整衣立正，向賀樓行了個軍禮：“賀團長好。”
賀樓面色不虞。
沒回禮。
嚴厲對林文靜道：“這位女同志，身為父親，我也提醒你，孩子犯錯不及時糾正，不是對他好！”
林文靜想反駁。
礙於賀樓強大的氣勢威壓，嘴巴張了張，沒敢說出來。
賀樓也沒再看她。
進屋把錘子還給姜野。
道了謝。
對賀向警道：“回屋，以後不許亂翻牆。”
賀向警：“是，老賀同志。”
又笑嘻嘻的對姜野和小方糖說：“姜阿姨，糖糖妹妹，再見。”
小跑出去了。
賀樓就賀向警翻陽臺的事兒，向姜野道了歉，對方國鋒說：“跟我去見政委。”
說完就提步往外走。
方國鋒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林文靜想攔，沒敢。
他們離開後，林文靜也要走。
姜野叫住她。
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
林文靜臉都打偏了，臉頰頓時紅了一片。
震驚道：“姜野，你瘋了？”
姜野：“下次再縱容你兒子搶我女兒東西，我還打你。還有，以後進屋敲門，別那麼沒教養。”
林文靜不敢置信。
平時的軟柿子姜野，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方國鋒不在，沒人替她撐腰，她氣憤的拉著方果往外走：“我等著你給我道歉。”
“把你地瓜拿走。”
“我不走，我要吃奶糖！”
姜野和方果的聲音同時響起，方果掰開林文靜的手，又回來搶奶糖。
姜野拎著他衣領。
把他和地瓜一起丟了出去。
小方糖看著霸氣的媽媽，明晃晃的眼睛寫滿依賴：“媽媽變得好厲害，媽媽能保護糖糖不被欺負了。”
最後一句，讓姜野紅了眼眶。
抱緊了女兒：“嗯，媽媽這次一定保護好糖糖。”
方國鋒走後就沒回來。
姜野不管他。
跟著部隊裡的採辦車出門，買了肉和菜。
還買了兩條鯽魚。
方國鋒津貼大半給了林文靜，姜野手裡錢票很少，平時恨不能一塊掰成兩半花。
方國鋒不在時，她跟小方糖菜都挑便宜的買。
以後，她不會虧著女兒了。
從糖畫攤子前路過，見女兒眼神流連，又給女兒買了糖畫。
回來做了紅燒肉和鯽魚湯。
包了水餃。
單身宿舍廚房是公用的，姜野做飯時，賀向警拿了把掛麵，要用白水煮。
說他爸沒回來。
沒人做飯。
燒水的時候還差點燙著。
姜野看不下去，讓賀向警別做了，跟她和糖糖一起吃。
賀向警喜出望外。
跑前跑後幫著拿東西端菜，很是勤快。
也很利落。
完全不帶燒水會燙著手的模樣。
姜野明白過來，沒拆穿他。
飯桌上，賀向警很規矩也很懂禮貌，是個很有教養的孩子。
姜野給他盛魚湯。
他說：“謝謝姜阿姨，阿姨做的飯真香。”
小方糖有樣學樣。
抱起自己的碗喝了小一口，昂著小臉說：“媽媽做的飯真香。”
姜野和賀向警都笑了。
一頓飯吃的分外開心。
方國鋒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外面沒下雨，他渾身溼透，進門看到收起來的飯桌，皺著眉問：“怎麼沒給我留飯？”
又說：“給我拿件乾淨衣服。”
姜野沒接他的話，遞上離婚協議：“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