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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關掉手機,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樣,勉強笑道:“言禮,你覺得下個月的投票會上,導師會選我出國嗎?”

“會的。”

周言禮語氣很篤定,“你本科論文就跟張教授現在的選題相關,新的一批研究生裡,也只有你更熟悉張教授的帶隊風格,不出意外,他會更傾向你加入團隊。”

我垂眸,“是嗎?”

“當然,”周言禮緩和語氣,“晴好,相信自己,只要你願意出國,下個月我們就已經在倫敦了。”

“好,謝謝師兄。”

我不自覺捏緊了口袋裡的孕酮片。

直到傍晚,蘇母來醫院輪流陪床,我跟著周言禮一起下樓,大概是熬了太久,我整個人頭重腳輕,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周言禮伸手扶住我,皺眉道:“我送你回家吧,晴好,你現在需要休息。”

“好。”

我站在原地,沒有拒絕。

周言禮將車開了過來,等我係好安全帶後,他問道:“還是上次那個地址嗎?”

“不是。”

我搖搖頭,說出了陸應淮公寓的地址。

頓時,周言禮抿唇,不過他並未追問,而是繼續開車將我送了過去。

回到公寓後,我走進衛生間。

果然,有一點褐色的血跡。

醫生說,如果孕酮持續走低,過不了幾天就會生化,到時候,就只能等清宮了。

我抿唇,臉色發白地盯著鏡子,然後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傳來聲音。

陸應淮推門走進,他抬眸,看見我時,竟毫不意外,只淡淡道:“回來了。”

我扯唇,自嘲地笑了笑。

他當然不會覺得意外。

從前,每次吵架,我都會離家出走,甚至有幾次,還鬧過割腕跳樓,試圖讓陸應淮挽留我。

但陸應淮從來沒有。

他很冷靜,異常冷靜。

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每次用不了幾天,我就因為太想他,太煎熬,又灰溜溜地從酒店回家,討好般給他準備晚餐。

時間久了,我的那些小把戲,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

再也驚不起一丁點波瀾。

包括這次,我大張旗鼓的搬家鬧分手,在陸應淮眼裡,不過是又一次耍性子、鬧彆扭。

他當然不會在意。

男人走進客廳,解開領帶,然後拿出電腦辦公,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我清晰地聞到了他身上的醫院消毒水味,還有……女士香水味。

看來他剛才在陪宋晚晚。

我垂眼,平靜道:“聽說宋小姐受傷了。”

“嗯,腰傷,老毛病了。”

陸應淮語氣很淡,彷彿對宋晚晚跳舞受傷的事情很熟悉。

是了,他們青梅竹馬,當然熟悉。

我輕笑了聲,又問道:“那你一定很心疼吧?畢竟你們是靈魂伴侶,不用做都能精神高.潮。”

陸應淮手指一頓。

他揉著太陽穴,眉眼透著倦意:“蘇晴好,我今天很忙,提案明早就要交上去,現在沒時間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你要是……”

“我沒鬧。”

我抬眸,笑了起來,“陸應淮,我認真的,我也不是那麼保守的人,不過是睡了一年多而已,我還不至於非要你負責,你那麼喜歡宋晚晚,你娶她,我還會恭喜你們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心實意地看著陸應淮。

陸應淮卻直接起身,冷淡道:“你現在不清醒,需要休息,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過。”

說完後,他拿起電腦,徑直走向書房。

門重重被關上。

突然間,我小腹驟然一疼,整個人瞬間弓起腰。

我連忙扶住茶几,跪在地上,死死按住小腹,額頭直接逼出了一層冷汗……

不好,是孩子,孩子出了問題!

我看向緊閉的書房門,卻根本沒力氣爬過去,只好啞聲求救:“陸、陸應淮,是小枝……快!你……小枝要走了……救救她……”

可書房門卻紋絲不動。

我躺在地上瘋狂抽搐,死命地攥緊包,從裡面摳出幾粒孕酮片,胡亂嚥了下去。

小腹卻尖銳地刺痛起來!

像是有什麼液體,正在緩緩往外流淌。

我臉色慘白,虛弱地敲著茶几,發出微弱的喊聲:“小枝……我要去醫院,我不能失去她!應淮……求你了……”

書房裡的男人,依舊無動於衷。

我只好咬牙翻身,用盡全力地扯起褲子,才發現沒有出血,整個人驟然鬆了口氣,脫力地倒在了地上。

門依然緊緊地閉著。

他就在裡面。

但他卻什麼都聽不到。

我眨了眨眼,眼淚平靜地流了下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前世,宋晚晚生病,我搜到了他用同城快遞買藥的記錄,一瞬間心生嫉妒,跟陸應淮大吵一架,當晚我便胃疼發作,整個人疼到抽氣。

那天晚上,我蹲在門口,不斷地敲著書房的門,求陸應淮陪我去醫院。

可陸應淮並未理會。

直到半小時後,他處理完工作出來,看到臉色慘白的我,第一句話竟是——

“蘇晴好,你連裝病都要模仿宋晚晚,難道不覺得自己的演技很拙劣嗎?”

原來,宋晚晚為了保持身材,從小就節食,得了胃病。

陸應淮就自然而然的以為,我嫉妒宋晚晚,所以做什麼事都要模仿她,學她。

包括生病。

到後來,我們有了小枝。

就連小枝都知道,書房裡的爸爸很可怕,誰也不能打擾。

她很乖,乖到可憐。

有次小枝在家裡燒到快四十度,都不敢敲門找陸應淮。

直到我趕回家,小枝看見我後,才敢弱弱地喊疼,連哭聲都很小,擔心吵到書房裡的爸爸,害怕陸應淮會因此討厭她。

那天,我獨自一個人抱著她去打針。

小枝的臉燒得通紅,卻一直在喊爸爸媽媽,眼角亮晶晶的。

她那麼小的一團,幼兒園老師都誇她可愛,可一到家,小枝就戰戰兢兢的,總是小心翼翼地偷看陸應淮。

我知道,小枝一直都渴求父愛。

但陸應淮從來沒有給過。

一直都沒有。

甚至連一丁點,都沒有。

包括現在,我摸著肚子裡的小枝,閉上眼,臉頰冰涼。

過了很久後,等小腹的疼痛漸漸緩了一些。

我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指尖顫抖,摸到了手機。

翻開通訊錄,我撥通了一個電話,聲音嘶啞:“言禮,你能來接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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