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驚雨第一次坐有星空頂的車,好奇的看了好一會兒。
她不太懂車也不知道牌子,只覺得很好看,後座也很寬敞舒服。
不過,這車應該很貴。
宋驚雨收回目光時,便和旁邊的應行舟對視上。
車廂內昏暗又安靜,男人的眼睛像兩個黑洞,深邃又充滿吸引。
看他那架勢,他已經盯了她很久了。
宋驚雨被他盯的渾身發燙,輕聲打破這股要命的寧靜:“剛剛,謝謝應總。”
雖然她不知道應行舟為什麼要幫她,但她是真心謝謝他。
應行舟換了條腿交疊著,手隨意的擱置在膝上,低沉的音色裡充滿了懶散:“謝我什麼?”
不知是不是錯覺,宋驚雨老覺得他跟她說話總有種勾引在裡邊。
宋驚雨並不想自作多情,就把他這個勾人的語氣自動理解成,他平常說話就這樣。
宋驚雨說:“謝謝您替我出氣。”
如果沒有應行舟,剛剛發生什麼就不好說了。
可能許澤銳會當著全公司的面把她羞辱一番。
可能,宋驚雨會跟他魚死網破,從此在京城再也混不下去。
應行舟笑了一聲,手臂自然的往她後面一搭,像摟住她似的,聲音也欲的要命:
“要怎麼報答我呢,宋小仙女?”
他上揚的尾音裡,透著蝕骨的調情。
宋驚雨都快坐不住了,他難道就不覺得自己聲音很撩人嗎。
而且司機還在呢,他就那麼心安理得旁若無人。
宋驚雨裝鎮靜的反問:“您想讓我怎麼報答?”
遇到不會的問題直接反問過去,把難題拋給對方。
應行舟低笑兩聲,她倒是挺會。
他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我想的多了,就怕你報答不了。”
宋驚雨哪裡知道他想的什麼,不過聽應行舟這樣回答,她只能說:“應總放心,您儘管提,我儘量滿足。”
應行舟好看的眉頭突然緊皺,像忍她許久了:“你一口一個您,是把我當上歲數的禿頂懷孕老頭了?”
他很不喜歡宋驚雨對他用敬語。
別人可以。
宋驚雨乖巧改口:“那不說了。”
她這不是看他位高權重尊重尊重麼,既然他不喜歡那就不說。
“以後跟我好好說話,我不是你領導。”
應行舟的手臂本就是搭在宋驚雨身後的,他手直接就伸到前面去,自然的揉了揉她臉蛋。
語氣放輕,跟哄孩子一般:“知道了嗎?”
應行舟的手掌很暖,又很乾爽,帶著一股獨屬於他的木質檀香。
宋驚雨瞬間覺得臉上的絨毛全都豎起來了,一股電流直擊她的大腦,直接就麻了。
“……知道了。”
她覺得自己的臉蛋,輕飄飄的要變成雲飛走了。
應行舟又揉了兩下才鬆了手,然後將手臂又搭了回去。
一切都自然到,宋驚雨彷彿不是他外甥的前任,而是他的女人。
車廂內陷入靜謐。
過了一會,應行舟開口:“怎麼報答我日後再說,先欠著。”
人和人之間,只要有虧欠,就會有來往。
當場讓她還完,以後的交集就還需要再找。
宋驚雨不知道應行舟怎麼想的,她就以為是他沒想好。
宋驚雨心裡直嘆氣,本以為能跟他保持距離互不來往。
這下可好,距離沒保持明白,人情倒先欠上了。
人情啊,可是這世上最難還的東西了。
“應總,這是去醫院的路上嗎?”
宋驚雨想起來他跟許澤銳的對話。
應行舟嗯了聲。
他偏頭沉默的凝視著她嘴角的傷口,一股寒流在他眼底湧動。
“這點傷口到醫院怕是都癒合了。”
宋驚雨說:“我不用去醫院,就不勞煩應總了。”
別到時候去了趟醫院出來,應行舟說她又欠他個人情。還不完,根本還不完。
況且她也不需要去。
她沒那麼矯情。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跟應行舟單獨相處。
應行舟氣場太強,但她不怕他,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
畢竟……他們可是睡了一覺呀。
應行舟指著前面的司機:“你勞煩的是他,又不是我。”
宋驚雨:“……”
那她讓司機大哥停車?這對嗎。
應行舟看穿她的意思,淡淡的道:“要去哪,送你過去。”
見宋驚雨猶豫,應行舟就笑:“不要你打車錢,行嗎。”
那行。宋驚雨報了個地址。
她跟張亦舒約好了,晚上去她家吃火鍋。
到了地方,宋驚雨打開車門下車,迅速的跟身後有老虎要吃她似的。
手臂忽然被人攥住。
那是來自男人的灼熱體溫,和將她牢牢圈住的佔有。
宋驚雨的心臟砰砰亂跳,她轉身:“怎麼了應總?”
應行舟按了下車門處,將彈出的黑色雨傘遞給她。
應行舟的聲音帶著穿透力,融進這黑夜:“別淋溼了。”
不知為何,宋驚雨從他這句話裡聽出來一種……警告?
好像她要是敢淋溼生病,他就要對她怎麼樣。
宋驚雨接過來:“謝謝應總。”
一把雨傘應該不值多少錢,宋驚雨覺得。
看著女人撐著傘在雨中飄搖遠去的身影,應行舟漆黑的眼瞳突然泛起隱藏已久的瘋狂。
他像喃喃,又像在通知她:
“宋驚雨,你很難逃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