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有些人和事，是註定不屬於自己的，那就不必要強求。
傅婷冷臉站在原地，望著李明城匆忙離開的背影，消失在了閣樓之中。
別墅頂層，李明城推開了塵封已久的房門。
生命的最後一個月，他想帶走一些，於他而言重要的東西。
房間裡仍然保留著入獄前生活的痕跡，如他本人一樣早已被人遺忘。
沒疊好的被子，依舊保持著臨走前的褶皺；沒喝完的橙汁，還留著半瓶汙濁……
可李明城還是一眼就看出了異樣。
牆角里曾經堆疊著幾百張手寫的紙稿，還有那些記錄著年少歲月的寫作隨筆，如今卻不翼而飛。
他無力地翻找著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甚至一頭扎進了隔壁堆滿清潔工具的雜物間。
依舊沒有下落。
失落之際，他意外推倒了個生鏽的鐵櫃。
一瞬之間，炸開巨大聲響。
泛黃蟲蛀的紙張從一格格抽屜中掉出，落得滿地荒唐。
李明城興奮地拿起這些紙張，只覺得心中的一個缺口被填平般喜悅。
餘光之中，他瞥見了一個醒目的硬紙殼，鎏金的字體閃閃發光。
上面用鋼印印著幾個大字——
【羊城大學錄取通知書】
記憶之中某些片段一閃而過，讓李明城提起了精神。
當初自己和哥哥李馳一樣，高考填下的第一志願，都是羊城大學。
後來李馳順利考入，而自己卻名落孫山。
所以這份錄取通知書，會是哥哥的嗎？
他顫抖地拾起印有字樣的通知書，緩緩打開內頁。
只見銅版紙上赫然寫著幾行字，格外刺眼。
【李明城同學，經羊城高等教育考試院批准，你已被羊城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錄取。請你於2018年9月10日，攜帶本錄取通知書到我校報道。】
短短幾十字，李明城卻來來回回讀了十分鐘。
通知書右上角的照片，也的確是十八歲的自己。
可當年，他不是遺憾落榜了嗎？
李明城心中彷彿被扣上了圖釘，每一次跳動都將疼痛無限放大。
突然間，門被一腳踢開了。
“李明城你搞什麼鬼！在樓上弄得吵死了，你不知道我和傅婷在辦訂婚宴嗎！”
尖銳的辱罵聲傳進李明城的助聽器，他抬眼只見李馳居高臨下地朝自己罵道。
他強撐著從地上站起，奈何燥熱的口舌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李馳上下掃視著李明城，一眼就發現了弟弟手中緊緊捏著的藍色硬紙殼。
“你是不是又偷拿了家裡的東西，小心我去和老爸告狀！”
他一如既往的強勢，不打一聲招呼地就從李明城手中搶過了那份多年前的錄取通知書。
翻開內頁的那一刻，只見李馳的神色立即從懷疑變成了鄙夷。
他嗤笑一聲，上挑的細眉抒發著骨子裡的傲氣。
“我還以為當年爸已經把它扔進垃圾桶了呢，沒想到還把這張破紙留在家裡。”
“李明城，我覺得也沒必要瞞著你了。畢竟爸已經和我許諾，等我順利和傅婷結婚，就會把你趕出李家……”
李馳粗暴地取出了內頁的銅版紙，毫不猶豫地撕碎了。
“當年是頂替你上了羊城大學的，是我。”
“當年設計送進監獄的，也是我。”
“真可惜啊，畢竟你只是李家播在外面的野種，生來就是要低我一等。”
望著散落一地的碎片，李明城只覺得理智被瞬間奪走。
他隨手撿起腳邊的玻璃瓶，用力朝著李馳扔去。
他不能發出聲音，只能用扔東西的動作表達內心的憤恨。
是李馳，是他偷走了他的人生！
玻璃瓶砸在了半掩著的房門上，落下的碎片擋在了來人的跟前。
門前，傅婷目睹了後半場發生的一切，雙眼裡透出可怕的怒氣。
“李明城，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拿瓶子砸李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