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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小腿疼得像要裂開，鑽心刺骨，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
唐淺淺只得咬緊牙關，用手肘撐著地，一點點往山下挪。
每一次移動，都像是要把骨頭從肉裡生生剝離。
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得更加血肉模糊。
碎石和泥土嵌進傷口，痛得她幾欲昏厥。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
就在意識快要消散時，她終於爬到了山腳，一夥下山的人發現了她。
“救……救命……”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
醒來時，唐淺淺已經在醫院，江沐凜守在她的床邊。
他眼底帶著紅血絲，滿臉心疼與愧疚。
“淺淺，你醒了？”
他聲音沙啞，小心翼翼地開口。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傷得這麼嚴重……”
“我要是知道，絕對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的。”
他解釋著，“我後來想回去找你，可給你打電話，你手機卻一直關機……”
唐淺淺轉動眼珠，目光緩緩下移，落在自己打著石膏的小腿上，又看了看被纏滿繃帶、幾乎看不出原樣的雙手，沒有說話，轉頭看向了窗外。
看著她冷漠的側臉，江沐凜心頭莫名一慌，再次低聲道歉。
“淺淺，對不起，我真的……”
話未說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江沐凜接起電話，聽筒裡傳來周雨薇的聲音。
“阿凜，你什麼時候過來看我排練呀？我可是等著你呢。”
掛斷電話，江沐凜臉上有些尷尬，看著唐淺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病房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許久，唐淺淺率先平靜地先開口了
“周雨薇的腳沒事了嗎？”
江沐凜愣了一下，隨即鬆了口氣似的回答。
“幸好沒什麼大礙，不影響明天的比賽。”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頓住了，目光復雜地落在唐淺淺打著石膏的腿上。
她小腿骨折。
醫生說，雖然不算特別嚴重，但因為她自己下山移動導致了些許錯位。
而且，可能會影響她未來的舞蹈生涯，那些高難度的動作，或許再也無法完成了。
“你去吧。”
唐淺淺依舊看著窗外，語氣淡漠疏離。
江沐凜的心莫名地抽緊，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裹挾著。
他俯下身，語氣是從未有過地討好。
“淺淺，這次是我不對，對不起……等你好了，我們就公開關係，好不好？”
“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病房。
在病房門口，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眼望著窗外的鄰家女孩兒。
總感覺有種什麼東西在悄然離開，可他又說不上來。
最後說了一句：“淺淺，等凜哥哥回來。”而後離開。
唐淺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公開關係？等他回來？
可她早就不想與他有關係了。
更不會等他了。
江沐凜離開後，唐淺淺立刻摸過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我出了點意外……讓人來醫院接我去機場吧。”
……
第二天一早，病房門被敲響。
走進來的人卻是周雨薇。
“唐淺淺，”周雨薇將果籃放在床頭櫃上，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對不起。”
“昨天是我故意誣陷你推我，不過我只是想讓你和阿凜徹底斷了關係，順利拿到冠軍。”
“我沒想到你會傷得這麼嚴重。”
她頓了頓，看著唐淺淺打著石膏的腿，語氣複雜。
“我能明白，對於一個舞者來說，腿斷了意味著什麼……”
唐淺淺始終沉默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周雨薇見她不說話，也不再多留。
走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回頭對唐淺淺說：
“阿凜今天不會來了。”
“今天是我的比賽日，比賽結束後，他還要為我舉辦慶祝派對。”
“所以，你別等了。”
“也別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了。”
周雨薇走後沒多久，母親安排的人就到了醫院。
唐淺淺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了病房。
在機場，即將登機前，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江沐凜發來的信息。
“淺淺，抱歉，臨時有點急事，暫時過不去了，晚上我再去醫院陪你。”
“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唐淺淺看著這條信息，心中再無波瀾。
她慢慢地編輯了一條回覆信息。
“不用了。”
“我們不過是床搭子的關係，現在這個關係到此結束。”
發送完畢，她毫不猶豫地刪除了江沐凜所有的聯繫方式。
之後，被空乘人員推著她的輪椅，走向了登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