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雪一路狂飆,車子速度極快,以至於我心臟狂跳,緊緊拉住把手。
“小姨,其實……我一時半會兒倒也死不了。”
江雪是姜婉兒的小姨。
我說完,江雪看我一眼,笑了,“放心,我和姜婉兒不一樣,不會不管你的。”
不知為何,我聽江雪這番話,似乎帶著幾分隱忍的怒意。
我沒敢接她的話,江雪卻又質問道:
“姜婉兒呢,明知你做了手術不能喝酒,你難受成這樣,她怎麼不送你去醫院。”
提到姜婉兒,我就想到了她與週迴接吻的畫面。
我喉頭滾動,扯出苦笑,“婉兒她……也沒有義務隨時都照顧我。”
江雪還是笑,笑裡卻帶著刀。
“所以,你就有義務,在她得絕症的時候伺候她?”
我沒再說話,垂眸不語。
我和姜婉兒青梅竹馬十幾年,從小一起長大。
因為初中時,父母創業失敗鬧離婚,爸爸轉頭和我媽媽的對家結了婚。
我媽接受不了打擊,把我託付給了摯友,跳了樓。
這個摯友就是姜婉兒的母親。
所以,自初中後,我便在姜婉兒的家裡寄宿,和她一同長大。
我對她情根深種,也喜歡她九年之久。
自從姜婉兒確診不孕不育和絕症後,一切都變了。
薑母帶姜婉兒看遍國內外的專家,診斷結果都一樣,說姜婉兒活不久。
就算苟活十幾年,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後半輩子都要靠藥物維持著。
我眼睜睜的看著薑母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姜婉兒也從人人愛戴的天之嬌女,一夜之間成了頹廢不堪的殘廢。
所有人都離她而去。
以至於姜婉兒的心態徹底發生變化。
她無差別的攻擊每一個人,包括薑母。
薑母無奈之下,只好放棄姜婉兒,找回了在全球各地旅遊的妹妹江雪,把姜氏交給了她。
姜婉兒被寵愛二十多年,如今被拋棄,心情愈發狂躁。
所有人都受不了姜婉兒的火爆脾氣,只有我,陪在姜婉兒身邊,任她打我罵我,我都義無反顧且堅定的選擇她。
我曾對姜婉兒說:
“哪怕全世界都放棄你,我也會守在你身邊。”
為了照顧姜婉兒,我放棄了即將拿到的國內頂尖大學的畢業證和學位證。
放棄了所擁有的一切,帶著她搬去了更溫暖更舒適的城市。
也幫她找了醫術精湛的醫師。
三年後,姜婉兒痊癒,所有人都沒想到。
她更是牽起我的手,站在薑母和江雪面前,信誓旦旦的說:
“我能活下來,都是何時章的功勞,我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薑母老淚縱橫,小姨江雪只是淡淡地說。
“記住你說的話。”
康復後,姜婉兒順利進入姜氏集團,從前那個眾星捧月的姜大小姐又回來了。
那些擁戴她的追求者,再一次將她捧上了雲端。
那個看姜婉兒得絕症就連夜跑路的未婚夫週迴,也恬不知恥的回到姜婉兒身邊。
週迴只是站在那,紅著眼眶問了一句:
“婉兒,從前的一切都不作數了嗎?你不是說過,只愛我一人嗎?”
姜婉兒就毅然決然的鬆開了我的手,下一秒牽起了週迴的手。
她搖頭,“不是不作數,我還愛你。”
週迴將她擁入懷中,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
可我卻看得出,週迴看我的眼神帶著挑釁。
回了家,姜婉兒又哭著撲進我的懷裡,無奈道:
“時章,我只是不甘心罷了!週迴拋棄我一次,我只想報復回來!時章,我只愛你。”
她一雙桃花眼裡,有一汪能溺死我的深情。
我還是原諒了我。
畢竟,我愛她九年,青梅竹馬十幾年,早已習慣生活裡有姜婉兒的身影。
我尊重她的一切選擇,哪怕我也覺得委屈。
江雪很快把我送去了醫院,並沒有帶我回家。
經檢查,沒什麼大事,只是再晚來一點又要胃穿孔了。
我第一時間掛了水,躺在病床上休息時,我恍如隔世。
江雪盯著我許久,罵道:
“自不量力,明知自己剛做完手術,還敢喝這麼多酒,我要晚來一會,你就該死在路上了,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我恨不得鑽進被子裡,不願面對這一切。
江雪又補了兩個字,“活該。”
醫生看了眼江雪,忙勸道:
“你也別罵了,你老公喝成這樣你也有責任,趕緊去藥房拿藥吧,別愣著了。”
果然,值夜班的醫生,遇到急診的病人,戾氣比鬼都重。
江雪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看她憋屈又無處發洩的樣子,我心頭的鬱結之氣好像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