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不可言?
她掃了眼灰撲撲、空蕩蕩的小窄間,也不知玉靈是不是在胡謅。
“真的!”玉靈對凡人的情緒很敏感,“若你不信,隨便叫個人至我跟前,我便能道出他往後數十年的氣運!”
沈令央看它小小一個,叉腰瞪眼的樣子頗為可愛,“好好好,我信你便是。”
玉靈瞬間高興了,原地轉了幾個圈表示興奮。
像小孩似的。
見它還繞著自己飛來飛去,沈令央不禁問:“你……還有事?”
玉靈低頭對手指,羞赧開口,“就是,我幫你觀人氣運,你往後能不能帶我吃點靈蘊?”
氣運之女、天生鳳命!
想也知道她往後能有多少金銀玉石!
流口水~
“靈蘊?那是什麼?”沈令央好奇。
玉靈撇撇嘴,“此界靈氣稀薄、修煉困難,我只能吃吃其他玉石中的靈蘊聊以慰藉。”
沈令央想了想,從箱籠裡翻出兩枚玉佩,“這個行嗎?”
“行!”
玉靈歡快地撲上去,不過片刻兩枚玉佩便失去瑩瑩潤澤,瞬間黯淡無光。
沈令央眸光閃動,沒有說話。
玉靈觀她面色不佳,小心翼翼道:“你生氣了?”
“倒也不是。”
熟悉之後,沈令央立刻判斷出這精怪確如它聲音一般,是個沒什麼心眼的小孩。
“除了觀人氣運外,你還有什麼其他本事?”
沈令央瞥了眼兩枚灰澤無光的玉佩,“否則按你這吃法,我也太虧了。”
玉靈想了想,把自身幻化成一杯茶盞,裡面盈盈盪漾著五光十色冒著仙氣的清澈甘露。
“這是我修煉後凝結的產物,對我沒什麼助益,但對你們凡人應該挺有用的。”
玉靈把自己往前推了推,“要不你試試?”
望著冒仙氣的茶盞,沈令央沒多想,素手端起仰頭喝下去。
反正她都淨身出戶被趕出府門,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霎時間,一股暖流自丹田運轉全身,沈令央感覺自己像是浸在溫泉裡,酥麻感傳遍肌膚每一處!
她不禁閉眼,感覺身體像是漂浮在雲端,那些拖拽她的、禁錮她的,皆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斬斷!
然後,她受不住這種半空蕩漾的眩暈感,暈了過去。
等她幽幽轉醒,已是傍晚時分。
玉牌恢復原樣,安安靜靜待在她手裡。
沈令央一陣恍惚,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傷心過度睡著了,做得一個夢。
“你終於醒啦!”
那孩童般歡快的聲音傳來,“感覺怎麼樣?”
沈令央一個激靈,嚇了一跳後才反應過來。
不是夢。
她的玉牌是個能觀人氣運的玉靈。
“感覺,還行。”沈令央揉揉額角,“有點暈。”
“你是凡人之軀,一次喝太多暈是正常的。”
“多麼?”
不就拇指食指圈起來那麼一小點?
“當然多啦!這可是我修煉百年的靈露!”玉靈哼哼,“你以為吸收一次靈蘊能凝結多少啊。”
“下午你給吃的那兩枚玉佩,都不足一滴的百分之一!”
沈令央微窘。
那確實挺多的。
她起身活動,忽然感覺自己身輕如燕,連皮膚都光滑細膩不少,盈盈潤澤,像是一方溫潤暖玉。
沈令央想照鏡子,可是這裡沒有。
看見桌上銅盆,她連忙端起來去到院中,藉著夕陽餘暉打量。
盆中水花蕩漾、波光粼粼。
她能看見自己五官、樣貌都沒有改變,但不知怎麼就是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耳尖胳膊上的傷口沒了,眼睛因熬夜守靈堂的紅血絲沒了,眼下青黑也沒了,幼時左手手背被貓兒撓過的疤也沒了。
秀髮烏黑、粉唇水潤、呼吸清甜。
整個人宛如玉人兒一般,合該處處是精雕細琢的痕跡,卻莫名透著天然去雕飾的嬌美。
這靈露,當真是好東西。
沈令央問:“若是我能一直給你玉器,讓你吸收靈蘊,你便能一直凝結嗎?”
玉靈忙道:“當然啦!我修煉需要玉器提供靈蘊,而你喜歡我修煉時凝結的靈露,咱們可以各取所需呀!”
沒錯。
沈令央望著已經平靜的水面。
今上年邁,她雖打算入宮為妃,卻並不想跟個一隻腳踏入棺材板的老頭。
別寵妃沒做幾天,她先殉葬了。
但如今,她有個可觀氣運的玉靈。
那是不是可以通過觀察各位皇子的氣運,找到……下一任皇帝!?
沈令央不由自主攥緊手指,呼吸停滯,心口怦怦直跳!
不敢想象,如果玉靈說的是真的。
這得是多麼大的一個秘密!
——砰砰。
叩門聲響起。
“是我。”沈逢今來了。
沈令央如夢方醒。
她按按自己心跳加劇的胸口,深吸口氣,順手潑了銅盆裡的冷水,整理整理儀容儀表,才走到院門口。
現在天還沒黑二哥便來了,可見是真有幾分被自己的身世嚇到。
開門。
“二哥。”
沈逢今左右看看,快速閃進來。
“你要的東西,我拿到了。”
一個黑色檀木盒,還有祖母的信。
信封漆蠟完整如初。
沈令央詫異,“二哥你沒看?”
沈逢今抿抿嘴,“你的東西,即便是關於我的,也要你親自允了我才能看。”
世人多愛謙謙公子、溫潤如玉,可那溫雲舟之流不過披一層溫謙假皮,扮做君子。
實則汙穢不堪、桀桀小人!
而二哥雖容貌不如溫雲舟儒雅俊俏,卻端得真正的君子之風,令人拜服。
“趁著日頭還沒落山,二哥便在院中看吧。”
“怎麼?”
沈令央嘆,“今日匆忙,家中許多東西都未置辦,暫時沒有燭火。”
一想到白日里那場鬧劇,沈逢今哀哀一嘆,不再多言,兀自拆開手裡信封。
對著斜陽,沈令央看著二哥的表情從好奇、到震驚、再到恍惚。
當初鎮北世子戰死,世人都以為他無妻無子,連個後人都沒留下。
誰曾想他院中有一通房,在出徵前已然懷孕。
這通房想憑藉著腹中庶長子,坐穩世子後院的位置,懷孕三月都隱瞞不報。
直到鎮北世子的死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