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律心不在焉地在百貨大樓外晃盪,心中一陣煩躁無處發洩。
一個月前,在這條街上,他遇見了只一眼就入心的人兒,當時的他無比感謝自家老頭把他從京市丟來這南邊小城市,不然怎麼會遇上今生摯愛。但驚鴻一瞥後,再尋已無佳人蹤跡。
憑他一個蘇市鋼廠保衛科小科長的人脈,他找了一個月的人,還是一無所獲,而京市的資源老頭子又死活不給他用。
當年因為不肯入伍,被他家老頭丟到外婆家這邊的鋼鐵廠,當一個廠保衛科小小的幹事。他也樂得沒人管,趁著這份工作的掩護,打進蘇市的黑市,混到現在儼然已是一哥的架勢。
可就算這樣,他想找個人也是難如登天,原因就在於,問他對方年齡、身高、樣貌,他就只會回“美”,再多問兩句,回兩個字—“絕美”,臉上還露出痴迷的笑,怪滲人的。兄弟們都偷偷傳他是遇上成精的狐狸了,被勾了魂去。
苦尋無果的嚴律,只能時不時跑來當時初遇的那條馬路,暗暗祈求地下的祖宗保佑自己早日找到美人兒,不然他們的重重孫就要打光棍一輩子了。
許是嚴家地下祖宗顯靈,今日他果真又看到了仙子。
顧若溪和霍從野買完東西,大件讓百貨大樓的經理負責聯繫運輸隊安排運回杏花大隊,衣服飾品輕便的就裝上吉普車帶回去。
“同志!同志!麻煩等等!”
嚴律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心跳得極快,臉色漲得通紅,眼睛一下不敢眨,他害怕又是曇花一現的美夢,夢醒後徒留他滿心遺憾。
顧若溪疑惑地望著眼前的俊朗男子,霍從野則是面色不虞,側身擋在顧若溪面前。
嚴律這才發現仙子旁邊還站著一尊黑臉煞神,他只覺得這冷臉男人有些面熟,好似在哪兒見過。
“同,同志,你好,冒昧打擾你們了,我,我就是想認識一下這位,哦不,認識一下兩位同志,想交個朋友。”
嚴律緊張得磕磕巴巴,都有些無與倫比了,害羞的眼神不敢看顧若溪,但是又捨不得移開視線。
“不好意思,我們並不想跟你交朋友!”
霍從野語氣冰冷,眼神像冰刀一樣射向嚴律,如果眼神有實質,嚴律身上早就被刀子戳得千瘡百孔了。
“這位同志,聽你的口音也是京市那兒的,能在這麼遠的地兒相遇,都是緣分。你們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蘇市鋼鐵廠的保衛科科長嚴律,老家是京市的,我爸叫嚴志剛,是海城陸軍軍區的師長,爺爺叫嚴鐵,也是退休的解放軍。”
顧若溪雖然被霍從野擋得嚴嚴實實的,並不妨礙她聽,她覺得這個嚴律傻乎乎的,哪有人交朋友要報爺爺爸爸名字的?難道她要回:我爸叫顧松柏,是個醫生,我爺爺叫顧景天。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霍從野看這個登徒浪子引得若若嬌笑,心情更是不爽了,嚴家?倒是認識。
“我們夫妻二人路過此地,並不久留,交朋友就不必了。”
這人明顯是衝著寶貝來的,可不能暴露若若本地人的身份,不然在他走後,不知道他要怎麼糾纏呢。
在她去隨軍之前他都寢食難安,太多太多人覬覦自己的寶貝了。
“夫?夫妻?你結婚了?”嚴律伸長脖子,想去看被藏在高大男人身後的嬌美仙女。
顧若溪從霍從野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古靈精怪的模樣萌得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姨母笑。
是的,因三人出眾的樣貌,尤其是顧若溪貌若天仙的長相,作為一生愛湊熱鬧的花國人,早已經暗搓搓聚起一眾假裝駐足休息實則看美人順便聽八卦的路人。
“嗯嗯,結婚了。”顧若溪忙不迭地點頭,“孩子都倆了呢!是吧老公。”她說完看向霍從野,美目裡滿是狡黠。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她今天的人設是早婚早育已有二娃的家庭主婦。
忍住把她摟進懷裡揉搓的念頭,霍從野露出舒心的笑容,如初雪消融,淡化了身上歃血的氣質。
“大寶和小寶肯定在家哭著找爸爸媽媽呢!媳婦兒,我們快回家吧。”
路人都驚呆了,這男人不應該是仙子的叔叔伯伯之類的親戚嗎?怎麼就……
美人你要是被脅迫的就眨眨眼,這倆人一看就不般配!這臭男人!老男人!他憑什麼啊?
無視眾人落在自己身上那些毫不遮掩的敵意,霍從野護著顧若溪走出包圍圈,而嚴律,還呆愣在一見鍾情的仙子已經結婚生子的震驚中,一動不動。
夜晚,霍從野一遍又一遍地讓她喊“老公”,又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個深深淺淺的印記,最後被不堪其擾的顧若溪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