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熱…”
季青嫵迷迷糊糊醒來時,裡衣已經被汗水浸溼。
她又做了那個夢。
夢中那人的手掌滾燙,掐著她的腰線一路往上,還在她耳邊低喃——“我早就想這麼幹了。”
那聲音低沉又疏離,分明是那個冰塊臉,季家的政敵——蕭家二公子蕭承。
真是荒唐!
她環顧四周,看見了在月光映射下投在地上的梅花窗影,以及熟悉的陳設。
這確實是她的雲喜閣,她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怎麼會夢到這樣的事?還是跟他!
她與蕭承,一個是鴻臚寺少卿嫡次女,一個是蕭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兩家勢如水火。
季青嫵一把掀開被褥,匆匆下床。
銅鏡中,她雙頰潮紅,脖頸上卻一片光潔。
沒有指痕,更沒有齒印。
彷彿那場纏綿,真的只是一場夢。
可蕭承貼在她耳邊說的那句“姐姐的腰,比新制的弓弦還要軟”如同烙在她的腦海裡一樣,揮之不去。
她揉了揉太陽穴,重新躺回床上,努力不去回想那個夢。但很顯然,她的身體很誠實地記住了夢中的一切。
她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才在疲憊中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季青嫵盯著鏡中的自己,眼波流轉,媚眼如絲。
她後頸的薄汗未消,臉頰仍泛著微紅。
“小姐,您醒了嗎?”門外傳來春芽的聲音。
“進來。”季青嫵強自鎮定。
春芽推門而入,看見自家小姐神色異常,猶猶豫豫開口:“今日蕭家軍凱旋,老爺說全家都要去城門口迎接。”
蕭家軍?季青嫵皺了皺眉頭,她今日本打算去靜安寺求一簽。
都說靜安寺的菩薩靈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靈驗。但是那裡香火不斷,她總要去試一試的。
“備水,我要沐浴。”
洗澡時,她用力搓洗身體,彷彿這樣就能洗掉夢中殘留的感覺。選衣裳時,她挑了最保守的襦裙,豐盈被一根束帶勒得緊緊的,走路間,軟肉微顫。
“小姐,這樣太緊了…”春芽小聲提醒。
小丫鬟的眼神有些曖昧。季青嫵心知她看到了什麼,心下暗歎,連小女子都抑制不住情態,待會兒她又要費功夫遮掩。
季青嫵抿了抿唇,又加了件披風,戴了帷帽才出了門。
城門口人山人海。
不多時,傳來馬踏聲,遠處黑壓壓一片正在逼近。
遠遠的,她便瞧見高頭大馬上的將軍。果然是威風凜凜。
蕭承一身玄甲,面容冷峻。路過季家隊伍時,他突然轉頭,直直地看向季青嫵,隨後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姐姐。”
季青嫵如遭雷擊,下意識後退,被長姐季昭寰扶住:“怎麼了?”
“沒事…腿有點酸。”她攥緊了帕子。昨夜在夢中,蕭承也是這般喚她,然後就……
晚上,季青嫵命人多點了幾盞燈,還特意吩咐春芽守在外間。
春芽照例為她點上薰香,留下幾盞昏暗的宮燈,這才退下去。
夜深人靜,季青嫵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陷入沉沉的夢境。
“姐姐白日里躲得倒快。”
蕭承喑啞的嗓音在耳邊炸響,季青嫵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蕭承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榻上,他的玄色衣襟敞開,露出了結實的胸膛。
“你、你…怎麼進來的?”
蕭承低笑一聲,修長手指撫上了她的臉:“姐姐以為,區區門窗能攔住我?”
他忽然俯身去咬她的耳垂,季青嫵渾身戰慄:“別……”
“姐姐明明喜歡。”蕭承的手探入了衣襟,“腰還酸嗎?白日站了那麼久。”
季青嫵驚恐地發現,他怎麼連這都知道。
她奮力掙扎,玉色寢衣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到肩頭,露出一大片軟肉。
肩頭卻被男人趁機咬住,季青嫵忍不住輕顫。
“滾……”可她的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便被吞噬了,只留下破碎的嗚咽聲。
“滾開!”她用盡全力去推他,卻撲了個空。
——蕭承的身影消散了。
可她明明感受到了粗糲的觸感。
夏夜裡悶熱異常,連蟬鳴都顯得有氣無力。
今夜的冰塊化得格外快。
季青嫵醒來時額頭上一層薄汗,鬢邊的碎髮貼著肌膚。
她口乾舌燥,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夢中男人的低吟。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她費力掀開床幔,提著燈走到鏡前,仔細查看自己的身體——沒有痕跡,沒有異樣。
“小姐——”春芽衝進來,“您怎麼了?”
季青嫵大汗淋漓,“剛才…有人在這裡…”
“奴婢一直守著,沒人進來過。小姐,可是做噩夢了?”
春芽見她寢衣被浸溼,貼在肌膚上,忙為她拭去額上的薄汗,又去櫥子拿了套新的來,打算給她換上。
事情太詭異了。
季青嫵抿了口茶,定了定神,看向窗外,輕聲吩咐:“再點幾盞燈,把門窗都關緊。”
春芽點頭,連忙去掌燈,又仔細檢查了門窗才回來,“小姐安心歇息,奴婢就在門外守著呢。”
季青嫵卻搖頭,“春芽,今夜你陪我睡吧。”一場怪夢讓她身子虛脫,髮絲黏膩在額間,雙眸中冒著水汽。
春芽點點頭,取來新帕子要給她擦身,剛觸碰到她腰身,季青嫵瞬間挺直了脊背,“我自己來。”
春芽又去多拿了幾條帕子,輕手輕腳躺在她身旁,用指尖給她理了理髮絲,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
躺下身來,季青嫵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可她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夢中的畫面揮之不去——低沉的嗓音、有力的雙臂、溫熱的觸感,一切都那麼真實,簡直是烙在了她的記憶裡。
她猛地睜開眼,這個男人叫她害怕。像是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