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的時候,季青嫵才勉強閤眼,勞累了大半夜,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這些日子身心太過疲憊,或許是做了那樣荒誕的夢,她睡得很不安穩。
她整個人好像被帶到了很久以前。
夢裡的她,在四處逃竄,卻被男人抓了個正著,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可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掙不開。她只能求饒,“別,不要傷害我……”下一秒,男人就露出了獠牙,狠狠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季青嫵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喘著氣,褻衣都溼透了。
混賬!
事不容遲,她決定即刻就去寺廟拜一拜,免得夜長夢多。這夢太邪乎了,在拖下去怕是睡不了一個好覺。
馬車行駛在嘈雜的鬧市,季青嫵被吵得不能靜心,便靠在軟枕上假寐。
“小姐,你看,那香酥鴨我瞧著不錯,咱們回來嚐嚐吧。”春芽一直趴在車窗上,對著外面的小攤流口水,眼睛亮亮的。
季青嫵抬眼,正好看到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蕭承?
怎麼是他!
茶樓門口,蕭承正在和一青衫女子說話。那女子衝他笑得燦爛,他忽然偏過頭來,直直看向馬車,像是知道她在偷看。
“走快些!”季青嫵趕緊摔下車簾。
雖說只是一個夢,可見到那張臉她還是會覺得渾身發冷。
她與蕭承為數不多的幾次碰面,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畢竟兩家的矛盾橫在他們之間,誰也看不得誰好過。
只是,誰能想到,如今出了這等糟心事。
終於來到靜安寺。
季青嫵長舒一口氣,由春芽攙扶著進了院門。
她跪在蒲團上,默默祈禱,希望菩薩佛祖的佛光普照,別再讓她夢見那個畜生。
暴雨來的時候,她正在茶庵品茶。
“姑娘裡邊請。”
茶庵侍從引著個青衣女子進來。
季青嫵倒是沒在意,她正坐在窗邊吃茶賞雨,吸引了不少矚目。
她生得極美,容貌秀麗,胸脯豐盈,偏偏腰肢盈盈一握。連她自己也忘了,曾經有多少公子為她傾倒。
隨著茶庵裡的茶客越來越多,有幾個眼睛直往季青嫵身上瞟,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露骨。
“走,去客房。”她起身時,有幾個男人的眼睛像是黏在她胸脯上。
雅室薰香沁人。
春芽幫她褪去溼衣裳:“這香和小姐用的一樣呢。”
“春芽,你也把衣裳晾晾。”季青嫵靠在軟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出神。
半晌,睏意漸漸襲來,季青嫵倚著軟枕昏沉睡去。
不多時,窗戶微動,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掠入房中。
蕭承站在榻前,盯著她半敞的衣襟,喉結滾動。他的手指撫過她雪白的肌膚時,燙得嚇人。
“姐姐求佛不如求我。”
他含住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廝磨。修長的手指纏著她垂落的髮絲,“躲到佛祖跟前,姐姐當我尋不著嗎?”
指尖纏著她的髮絲,蕭承的呼吸越來越重。他小她兩歲,當年她總不願見他,總是用團扇隔開他遞過去的各種小玩意兒,轉過頭便與旁人談笑。
現在倒乖,躺在這兒任他擺弄。
“私生子配不上姐姐是嗎?”他冷笑,突然伸手掐住她下巴,細細審視著這張臉。
蕭承盯著她微張的唇,忽然發狠了似的咬了上去。
只是咬著咬著,便分不清是咬還是吻了。
他粗暴地扯她的衣裳,將她的身體壓在自己身上,自己又壓在她的身上。他一路吻著,在她身體的每一處都留下了痕跡。
蕭承重重喘息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個瘋狂的念頭——他想光明正大地佔有她,在她醒著的時候。
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將她據為己有。
看她還敢對自己叫囂麼。
然而,此刻的她,卻毫無防備地躺在他懷裡。
而他除了這般親暱的觸碰,再不敢妄做其它了。
他再不敢有絲毫逾矩。
蕭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慾望,感受著溫香軟玉,打算小憩片刻。
門外卻響起一串腳步聲。
他迅速整理好季青嫵的衣衫,在春芽推門進來的前一瞬翻出後窗。
“小姐近來怕熱得很呢。”
看著面上染上紅暈的季青嫵,春芽看得入神。
雨後雖有些潮溼,但是房間有冰塊不至於很熱。春芽還是去打了水,取了帕子給她擦拭了一番。
一切妥當後,春芽將季青嫵喚醒。
雨已經停了,是時候回府了。
“春芽,你身上好香啊。”季青嫵揉著眼懶洋洋的,嗅著春芽身上的香氣。
“隔壁姑娘找我補衣裳,怕是那個房間薰香太濃了。”
“什麼姑娘?怎麼在這裡修補衣裳?”季青嫵很是疑惑。
“就是方才茶庵的青衣女子,衣裳被刮破了,又著急離開。”
見季青嫵沉思,春芽臉上染上悔意,“小姐,我不應該留小姐一人的,小姐您罰我吧。”
“不妨事,同為女子,能幫就幫些。”
季青嫵撫著春芽的小臉,笑著寬慰,“不過出門在外萬不可輕信旁人,”
“萬一有風流俊雅相中我們春芽,要誆去做新媳婦呢。”季青嫵看著春芽清秀的小臉忍不住打趣。
“小姐,你真壞。”
“小姐真好看,他日成婚必得夫君喜愛。”看著自家小姐,春芽滿眼歡喜。
回去的路上,春芽一直在絮叨:“蕭家大公子多好啊,與小姐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小姐要是嫁過去……”
季青嫵只把這些瘋話當耳旁風。
還有兩日便是慶功宴。她只求一件事——別碰到蕭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