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走入景瀾園,看到長公主的時候。
長公主的臉色十分難看。
她貴妃躺在軟榻,一隻手撫著胸口,面色蒼白如紙。
明顯被氣的不輕。
見到久違的親人,沈蓉鼻子一酸,快步走向長公主:“孃親。”
長公主微微抬頭,朝著沈蓉招了招手:“來孃親這。”
今日是沈蓉十八歲生辰,長公主藉著沈蓉的生辰宴,有意在今日宴會上,向眾人鄭重介紹宋硯修。
說是生辰宴,實則是給沈蓉和宋硯修的訂親宴。
哪知宴會還未開席,便鬧出新科狀元已有妻兒,平陽郡主橫刀奪愛的消息。
長公主在園子裡,遠遠望了一眼狀元郎的妻子柳氏後,氣到舊疾發作。
沈蓉見了,很是心疼。
“孃親。”沈蓉坐在軟榻旁,握住了長公主的手。
長公主不忍沈蓉受騙,又怕她難過傷心,唇瓣隱隱抖動了幾下,醞釀了半天的措詞。
最後是沈蓉開了頭:“宋狀元已與女兒解釋清楚,孃親實在不必為此事而氣急傷懷,傷了身子。”
長公主神色怔愣。
她是知道沈蓉有多喜歡宋硯修。
榜下捉婿回來後,她滿心滿眼都是宋硯修。
少女懷春的心思她也有過,當初愛慕駙馬的時候,那也是一顆真心掏出來的。
“泱泱,你若是喜歡⋯⋯”
“孃親胡說什麼。”她知道,她要天上的星星,孃親都願意為她摘來。
但插足他人之事,她才不屑去做:“我與他說過,此生不許納妾,更何況他已娶妻生子。”
說到“納妾”二字,長公主情緒更加激動。
猛地從軟榻坐起身,緊緊地反握住沈蓉的手:“可孃親怎麼聽說,你願意委身於他做妾?”
沈蓉眼眸一沉:“誰說的?”
妙顏被氣的眼眶通紅:“現在景瀾園的人都這麼傳,明日走出去肯定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郡主明知狀元郎有妻室,也甘願委身做妾。”
沈蓉唇角劃開冷意,宋硯修在逼她為妾,做他白日夢去吧。
“流言罷了,我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不如孃親就趁著今日生辰宴,為我擺擂拋繡球選夫。”她記得那個人也來了。
前世。
她出嫁,他戰死。
他生前寫下的示愛書,臨死前才落到她手裡。
宋硯修把他寫給她的遺書藏了一世。
此時,離他戰死還有三個月。
他真傻,愛的刻骨銘心卻不敢向她當面傾訴,宣之於口。
這一世她給他機會。
蕭乘淵,你給我接住了。
“拋繡球選夫。”這個主意把長公主給震驚了。
長公主轉頭看了看杜宛姑姑:“阿杜,你覺得郡主的主意如何?”
杜宛姑姑說:“長公主辦今日的生辰宴,不正是想為郡主訂親嗎,如今流言四起,明顯是有人暗中推波助瀾,敗壞郡主的名聲,不如就像郡主說的,在公主府擺擂拋繡球,今日來參加郡主生辰宴的,個個都是高門貴公子,哪一個拉出來都比宋狀元家世好百倍千倍,接到繡球者,需當著長公主的面立誓此生絕不納妾。”
妙顏拍手叫:“好。”
長公主氣色緩和了許多,病氣去了大半,坐起身,拍了拍沈蓉的手:“泱泱,那就依你了。”
她吩咐下去:“把百戲園騰出來,給郡主拋繡球選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