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顯然有人比她壓力更大。
江姜目瞪口呆地看著羅莎直接從馬車裡跳了下去，靈活地幾個翻滾起來跑遠了。
這女主，有點身手的啊。
她又忍不住問10086：“男主有這麼恐怖嗎，她前兩天還在跟我說想等到了帝都再找個機會逃跑呢。”
結果一聽剛剛車伕說這一批修女直接送到教廷，中間不停了，就立馬跳車跑路了。
10086試圖為男主辯解：“光明神應該還是比較仁慈的吧！祂是對女主產生了好奇，又忘了普通人是不能直視祂的，所以可能嚇到女主了。”
江姜：“特別好，所以現在問題來了，我就能直視祂了？？”
10086冷靜道：“不能，不過這是你要考慮的問題哦親親。”
—
懷著忐忑的心情下了馬車。
入眼是一座白金色的恢弘教堂，陽光灑在教堂的外牆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彷彿整座建築都被聖光籠罩。
教堂的牆壁上雕刻著繁複的浮雕，巨大的彩繪玻璃窗上描繪著光明神和附屬神的故事，斑斕的光影透過玻璃灑落在地面上，宛如神蹟降臨。
江姜的耳邊甚至還能隱約聽到管風琴聲和唱詩班的歌聲。
這副景象奇異地讓她的心安定了下來。
在她沉溺於眼前的景象時，沒有發覺，她身後的神像緩緩睜開了眼。
—
“噢，我親愛的姜姜。”棕發修女口中她的聖女姑姑輕輕地擁抱了她，笑著說，“不必有壓力，家族的榮譽還不需要一個孩子去掙得，就算沒有選中，就當來帝都玩一趟吧。”
姑姑把她安排到了隊伍中間，用她的話說，這裡既不必承擔前排的壓力，也不用擔憂太后面得到的注視。
江姜很感激姑姑的體貼，此刻好奇地看著其他候選者們參加神選。
在十二個附屬神神像中間，簇擁著光明神的神像。
修女跪在圓頂教堂繪畫了星空的穹頂之下，唸誦著口中的祝詞，有宛如點點星光一般的光點從身體湧出，像是精靈起舞一般繞著各個神像。
紅衣大主教肅著臉：“時間已到，下一位。”
神選本就是概率極低的事情，在場所有人包括那個起身的修女臉上都沒有驚訝，只是她臉上到底還有些失落。
江姜專注地看著前排的修女們輪流做祝詞，她能看見有些時候神像其實已經微微亮起，但又像是糾結似得熄滅了。
很快便到了江姜。
她跪在神像前，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輕聲念出了熟記於心的祝詞。
星星點點的光點從她身上湧起，漸漸匯聚成了一束流動的光線。
看著那虔誠跪著的金髮少女的背影，紅衣大主教饒有興致地同聖女說道：“你的這位侄女很有天賦，將來說不定會超過你。”
海倫娜同時也在為她的侄女祈禱：“希望神明眷顧她。”
他們都在等著神明的決定。
然而五分鐘的時間過去了一大半，神像卻毫無動靜，代表著江姜的光點似乎沒有觸動其中任何一個神明。
反而停滯在半空中纏繞在光明神神像的手臂上。
“但這是不可能的！”紅衣大主教困惑地看著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景象，“此前從來沒有過被至高神吸引走的精神光點。”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
聖光匯聚而成的神祗垂下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伸手捧著那束光線，祂俊美慈悲的臉上帶著笑意。
薄唇輕啟，有些生澀地學著人類的語言：
“姜…姜。”
神的低語沒有人聽到。
但話音落下的剎那，緊閉的殿門被推開，溫柔的春風穿過了所有人，吹起跪坐著的少女的金髮。
接著歌聲響起。
海倫娜詫異道：“難道是音樂與詩歌之神。”
沒有人能回答她。
因為代表著江姜的精神光束開始匯聚擴大，逐漸籠罩了整座禮堂。
“海倫娜，看前面！”
海倫娜甫一抬頭，就看到了今生都難以忘懷的景象。
音樂與詩歌之神的神像演奏起了神誕曲，狩獵之神揚起了弓箭，生命與生長之神低聲吟哦著，戰爭之神拔出了自己的長劍。
穹頂上的夜空被照亮，來自附屬神神像的光芒向最中心匯聚，星光如銀河一般纏繞上了至高神的神像。
“不，不會吧。”紅衣大主教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有一個自己都覺得荒謬，但又讓他血液都沸騰的猜測。
“她要喚醒光明神！”
剎那間，最中心的神像像是回應了少女的祝詞，祂金色的眼眸睜開，濃厚的光明氣息隨著祂的甦醒佈滿了整座教堂。
在這樣的情形下，已經沒有人敢說話了，就連呼吸都下意識停止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舊跪在地上閉眼祈禱。
金光籠罩在她身邊，像是光明神把祂虔誠的信徒罩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而這一切的神蹟，隨著女孩睜開眼，都消失了。
她眼前只剩下正中央那座泛著金光的神像。
好溫暖。
好親切。
像是被蠱惑一般，江姜站起身一步步向前走去。
在其他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她淺笑著把手放在了光明神神像的手心。
剎那間一道金色的契約平地而起，化作金光進入了江姜的體內。
海倫娜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幾乎忍不住激動低聲道：“光明神！她和至高神簽訂了契約！”
在場所有人，除了江姜，沒有人能注視神祗的身影。
當然，除了祂，也沒有神祗敢覬覦祂選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