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霍徵銘三言兩語就把她的行程給定了,沒有事先打招呼,也沒有問她願不願意。
他把她當什麼呢?
一個沒有思想,只能依靠他的寵物?
還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
所有事情都要聽從他的安排。
陸芷咬咬牙說,“翻譯你也找別人吧。法語我只是選修,並不精專,我怕出錯給你添麻煩。”
霍徵銘不動,只是盯著她看,目光深沉、凌冽,語氣卻還算溫和,“有我在,你怕什麼錯?”
從前,陸芷確實是不怕的。
現在,她不得不怕。
但是霍徵銘的目光太灼人,好似要在陸芷的身上撕開一個口子,鑽進去。
“芷芷?”霍徵銘又叫了她一聲,明顯有點生氣了。
霍母也嘆氣,“行了,去吧。我一會自己回去就行。你不是快要實習了麼?這是個機會,有你大哥在,我跟你爸爸也放心些。”
陸芷的肩膀一寸寸地垮下去,沒有理由再拒絕,慢吞吞地起身,穿上衣服,圍上圍巾跟著霍徵銘往外走。
花園裡黑,陸芷走得慢,霍徵銘始終保持在她前面一點的位置,偶爾走得快了,就會頓住腳步等她一會,少有的耐性。
兩人一路無話,一直到上了霍徵銘的車,陸芷進去之後,就挪到最邊上的位置,也不回頭看霍徵銘,伸手點著車窗玻璃上的水汽畫畫。
霍徵銘瞧見她三兩筆勾勒,在車窗上畫了一隻憤怒的小狗,惟妙惟肖,好似正齜牙咧嘴的對著他狂吠。
剛才壓在胸口的鬱氣瞬間散了一半,示意司機把空調打高一些,就開始伸手去扒陸芷身上的衣服。
車甚至還沒離開“南方宴”幾步遠,隔著車窗能看見燈火通明的大門,陸芷驚慌失措地攥緊衣服掙扎,“你幹嘛?”
她那點力氣,哪裡是霍徵銘的對手,跟貓撓一樣,不疼不癢。
男人面無表情,已經把她的大衣拽出了一條袖子。
前面的司機這時候按了按鈕,“嘩啦”一聲把擋板給降下來了。
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
陸芷的羞恥無所遁形,原本還能做到波瀾不驚,現在卻像是被按了什麼開關,壓抑的委屈和倔強往上翻湧,一瞬就紅了眼眶,低頭朝著霍徵銘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原本咬得重,但目光抬起對上霍徵銘的眉眼,又有點捨不得,收了口。
霍徵銘目光攏著,她咬他,本來是沒什麼感覺,不過此時看到她的眼神,心裡便滋生了起來。
男人伸手,直接將人拎到腿上,餘光瞥了一眼窗戶上憤怒的小狗,手掌抬起,不輕不重拍在她翹臀,“是想我在這裡辦了你?”
這話帶著威脅,但也似是認真,陸芷立刻鬆了口。
霍徵銘順勢把她的大衣脫下來,圍巾也解了丟在一邊,“你不熱?”
陸芷剛才在外面走了一截,這會驟然得了暖和,渾身發漲,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熱,意識到霍徵銘只是幫她脫個大衣,她緊繃的心跳慢慢歸位。
霍徵銘對著車頂的光去看手上被陸芷咬的地方,牙印不算深,顯然沒敢用全力,男人不輕不重地嗤了一聲,“真慫。”
陸芷抿唇,硬著頭皮沒看。
她確實慫。
那種慫是這麼多年養成的,對霍徵銘的順從和崇拜。
她又有點悲哀。
他都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她剛才下口的一瞬間,竟然還有些不捨得。
紅旗H9後座空間不小,兩人疊坐在一起,座位空出一大截,但是陸芷很識相地坐在他腿上沒有動。
霍徵銘不會縱容她第二次,說辦真的會辦。
兩人也不是沒在車裡過,不過僅有一次,那是她參加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她喝多了酒。
霍徵銘難得開了一次私車去接她。
那是他進單位的時候,霍舅舅送的一輛轎跑,很是高調。
霍徵銘一次都沒開過,那是第一次,也成了他們的車裡初來。
空間沒那麼寬敞,並不夠霍徵銘發揮,陸芷要坐在他身上,緊緊抱著,才不會被撞到車門,但是腦袋依舊會隨著男人刺激而撞到車頂。
車裡空間密閉逼仄,車外還偶然有人經過,談笑聲清晰地傳進來。
陸芷那會其實已經醒酒了,但是貪戀霍徵銘懷抱裡的味道和沉淪在她身上時的聲音。
跟她清醒時挑逗,是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更混,也更欲。
她裝醉,主動往他懷裡鑽,恨不得讓他把自己徹底揉進懷裡,照著他的話開啟各種自己從前想都沒想過的洶湧,膽子大的自己醒來想想都覺得羞恥。
只是每當有人經過的時候,那還是叫她繃直了腳尖。
而她如此,霍徵銘自然也是不好過的,汗水順著男人額頭滲出,粗重的呼吸就砸在她的耳邊,等待著,平息著。
只片刻,等人一走,那就是新一輪的狂轟濫炸。
現在雖然是公車,可是車裡一封閉,陸芷鼻息間依舊是男人身上獨有的味道,她卻覺得,之前那些事都離得很遠。
霍徵銘摟著她的腰,掌心有意無意地在她腰側摩挲,像是要去掉什麼印記。
見她沉默不語,眼神危險,半晌,沉沉道,“看上他了?”
知道他說的是顧北琛。
陸芷收回遊離的思緒,不敢在這時候造次,低著頭看著面前的方寸地方,回了倆字,“沒看。”
不是實話。
陸芷剛才好幾次跟顧北琛對上視線。
霍徵銘眯了眯長眸,手上的動作更重了一點。
陸芷吃痛想要躲開,卻也只是更往男人懷裡陷。
男人凝視著她雪一樣的臉頰,聲音冷沉,“知道顧北琛什麼人?”
陸芷一陣靜默。
霍母傳達給她的都是一些基本信息,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顧北琛是什麼人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霍顧兩家要聯姻,她就算現在不相這個親,以後還有江北琛,李北琛。
她沒有拒絕的資本。
“顧北琛之前,有個男朋友。”霍徵銘徐徐開口。
陸芷倏然回頭,瞪圓了眼睛盯著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