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驚,卻又止不住地心生羞澀,最後還是慢慢回握了回去。
宋雲鶴到底是她的夫婿,是要相伴一生的人,關係能親密些自然是好的。
年輕的小夫妻並肩走在一處,袖下隱見交握的雙手,親密之色不必言說。
走在前頭的奚清桐往後一看正瞧見這一幕,心中怒意瞬起,側首便與身邊的鄭夫人低語了幾句。
鄭夫人立即回首,只一眼,柳眉便蹙在了一起,這還在外面呢就……
青梧正因夫婿突如其來的親近而欣喜,忽有鄭夫人身邊的婢女停在了她的面前,輕聲提醒道:“夫人讓奴婢告知娘子,她叫人打掃了兩間房。”
此話一齣,青梧的臉瞬間紅了,瞧著前面停下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姐妹,她瞬間撒開了宋雲鶴的手。
“好,好,我知曉了。”
青梧知道這句話是在點他們呢。
大虞有地方有習俗,女兒女婿回家不能同居一室,需分房睡。
雖然並不是每家每戶都遵守此習俗,但顯然,鄭夫人是遵的。
她向來極重規矩,因為這一點,還傷了許多與青梧之間的母女情分。
不過此時青梧只顧得上害羞,沒注意身邊的夫婿的神色,簡直如墜冰窖。
宋雲鶴也因婢女之言從醺醺然中清醒,想清適才所做之事,再於幽暗夜色間瞧見前方之人正望著自己,他渾身一震,猛地大步向前拉開了與青梧之間的距離。
青梧只當他與自己一樣,被長輩點了害羞靦腆,便也不再言語,心中卻是盤算著待會如何再與他拉近一些距離。
她打算邀他入屋,一同飲用解酒湯,再順便話一話家常……
剛一同踏入兩人居住的小院,青梧便揚起笑容準備把打了一路的腹稿說出,可宋雲鶴搶她一步道:“清梧,今晚我住廂房吧。”
青梧唇角的笑微落,她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只是不待她再說些什麼,宋雲鶴已徑直走向了廂房,又留下了她一人。
那腳步很有些急促,像是背後有人追趕他一般,顯然不欲理她。
青梧心中瞬間有幾分難言的失落,不過她也不愛勉強別人,如此便進了正屋。
玉珠正忙著收拾床鋪,寶珠去幫她張羅熱水。
二月裡的晚上還有幾分寒涼,玉珠又點了爐子備些夜裡的熱水,炭火剛燃起來有幾分煙氣,青梧便把窗扇打開透氣,恰瞧見宋雲鶴快步走出了院子。
那行色匆匆的模樣,像是有什麼急事。
玉珠也瞥見了,瞧著青梧故意道:“現在時辰還早,許是找大郎君去了,現在炭剛燒,煙大,娘子不如也出去避一避?”
聽出玉珠話裡的言外之意,青梧的臉微熱,點頭跟了出去。
夫婿好不容易表現出了幾分親近之意,她再放下些身段也是使得的。
畢竟姥姥希望她能如尋常女子般夫妻和睦,平淡幸福。
只是青梧剛出門不久,便撞到了三娘子奚清棉。
奚清棉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抓住她的手臂,剛想哭訴,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壓低了嗓子。
“姐姐,你幫我去求求夫人吧,我想跟著姨娘一起去荊州。”
鄭夫人要留京主持中饋,便派了柳姨娘隨侍荊州,一邊是真的侍奉主君,另一邊也是防著再有其他女子。
至於奚清棉,她已經十三歲了,是需要學掌家的年紀了,便是為了轄制柳姨娘,鄭夫人也會把她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