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前那輛黑色大切裡的傅徵雲一怔,本能的覺得不好。
果然,下一秒,就看見那輛白色帕薩特衝出護欄,在油門的轟鳴聲裡墜入深淵。
“紀時念!”
大切停下,傅徵瘋狂撲向了被撞斷的護欄。
怎麼可能?紀時念怎麼可能去死?她那麼精明那麼心機的一個女人,跟自己在一起就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成為傅太太,她怎麼捨得去死?
“紀時念!”
他一定是騙她的?
一定是騙他的,對不對?
跟隨著下車的保鏢立刻衝過去攔住他,用力把傅徵雲扯離了護欄。
“大少爺,危險,您千萬小心,紀小姐還在等著您回去呢!”
一聲紀小姐讓傅徵雲如夢初醒,他血紅的雙眼抬起,眼底噙著淚水,聲音在烈烈夜風中模糊不清。
“悠悠還在等我……”
他彷彿清醒過來了一般,嘶啞著聲音吩咐。
“派人下去找,萬一還活著呢?這要還有一點生命體徵,一定要保住她的命!”
只是沒有人知道……
紀時念墜崖的第二天。
一架匆匆趕往S省的私人飛機上,一個渾身陰戾,穿著高定定製西裝的男人靠在精緻的意大利小羊皮座椅裡,手裡拿著水晶紅酒杯,杯中的紅酒輕晃。
助理走過來,小心翼翼蹲下身,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沈先生,紀小姐出事了,據說……”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甚至帶上了一點恐懼的顫抖。
鏗!
手中的紅酒杯瞬間碎裂,濃稠鮮紅的酒液混雜著鮮血流淌下來。
助理惶恐開口,“先生……”
沈擎周聲音嘶啞,半點也不在意掌心的傷口。
“去查!”
“她絕對不會就這麼死了!”
……
紀時念是被撲鼻而來的濃重消毒水味道驚醒的。
入眼就是一片慘白的病房。
這裡是……醫院!
紀時念驚慌失措摸著自己肝臟的位置,聲音嘶啞,“我的肝!”
她不顧身上的疼痛,拼命想要爬起來逃跑。
她被傅徵雲找回來了?
她的肝是不是已經被摘走了?!
紀時念還沒有來得及下床,一隻指節分明的手按住了她亂動的身體。
“別亂動!躺好!”
迴盪在耳邊的聲音磁性好聽。
紀時念卻恐懼得本能掙扎。
“別碰我!”
病床邊上的沈擎周皺眉,按著紀時念肩膀的手更加用力。
紀時念慌亂中一口狠狠咬在了對方的手臂上。
沈擎周倒吸一口氣,鬆開了紀時念。
紀時念顧不上滿身傷痛,驚慌失措的從床上爬起,抓過床頭櫃上果盤裡的水果刀對準了沈擎周。
“別過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此刻的紀時念戒備的就好像是一隻受了重傷的貓咪,拖著傷殘的軀體,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沈擎周不敢再靠近,生怕讓她更加恐懼。
“我不過來,你先把刀放下。”
他努力用溫柔的語氣對紀時念說,另一隻手摸了摸西裝口袋裡的那枚火焰鬱金香的家族徽章,眼底染上極致的眷戀與懷念。
“其實我是……”
沈擎周不過片刻失神,紀時念突然緊握著水果刀撲向他。
鋒利的刀尖抵住沈擎周的脖頸,緊壓他的喉結。
沈擎周還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只聽紀時念厲聲命令。
“住嘴!舉起手來!”
沈擎周鬆開了那枚家族徽章,無奈的舉起雙手,嘴裡忍不住安慰。
“別怕,這裡不會有任何人敢傷害你!”
他語氣篤定。
只可惜,此刻的紀時念不相信任何人。
在她眼裡,這個世界上就連最親的親人都會背叛自己,更何況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呢?
她手腕用力,鋒利的水果刀在沈擎周的脖頸上劃過一道血痕。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割斷你的喉嚨。”
她說完這話的同時。
“砰!”
病房門被人用力踹開。
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紀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