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沈先生!”
紀時念的呼吸凌亂,握著刀的手微微顫抖。
扣動扳機的聲音響起。
沈擎周敏銳的發現保鏢之中有人準備趁機擊斃挾持者,顧不上抵在咽喉處的刀,厲聲呵斥。
“都住手!誰也不準傷害她!”
“後退!”
所有保鏢都是一頓,他們面面相覷,最終在沈擎周的命令下給紀時念讓出了一條路。
這裡是私人療養院,沒有外人。
紀時念就這麼挾持著沈擎周走了出去,身後一群保鏢亦步亦趨的跟著。
紀時念其實沒有什麼計劃,她剛才的那些舉動不過是應激反應。
此刻迷茫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擎周貼心的低聲提醒她。
“車鑰匙在我口袋裡,你可以挾持我一起離開。”
這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年輕男人十分享受作為人質的難得時刻。
紀時念掃了一眼他薄唇揚起的弧度,冷漠的伸手探入他的褲袋。
摸索半天,突然像是碰到了什麼,她的臉色變得難看,兇狠的瞪了一眼沈擎周。
這男人果然不是個好人!
沈擎周立刻解釋。
“正是男人的正常反應,你摸太久了。”
他眼神正經而純潔,彷彿一切都跟自己無關。
紀時念也終於抓住了那枚車鑰匙,飛快打開車門,坐進去的同時點火。
然後狠狠一腳把沈擎周踹了出去。
“滾開,變態!”
車子風馳電掣般飛了出去,留下愣在原地的沈擎周。
“先生!”
一群保鏢上前,驚恐的檢查沈擎周的情況。
這位名震全世界的教父表面是個溫和得體的紳士,可也只有跟在他身邊的人才清楚,他的身體裡潛藏著怎麼樣一隻恐怖殘暴的猛獸。
沈擎周衝著保鏢擺擺手,指間夾起一根菸。
有保鏢恭敬的上前點菸。
助理聽說這裡出事了,匆匆趕來,見沈擎週一直站在那裡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忍不住低聲問。
“先生,紀小姐她全身軟組織挫傷,腹部縫了十三針,真的不需要讓人把她強制帶回來治療?”
沈擎周掐滅了煙,輕輕搖頭。
“派人跟著那輛車,先別驚動她。”
他隨後又補了一句。
“一旦她有危險,就把人帶回來。”
……
紀時念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車子最後停在了L城的某個廣場上。
這裡人來人往,時常會有警察巡邏,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她靠著車背,冷汗早已經浸透了身上的衣服,撩起衣服,紗布下的傷口猙獰可怕,但卻是做過手術的痕跡。
紀時念回想起從她墜崖之後的點點滴滴,不確定的想。
難道真的是那個人救了她?
可是,他為什麼要救她?
沒有人會無條件幫助另外一個人。
就像她從小走失在外,十多年後再次回到紀家的時候,紀家已經有一個養女代替了她的一切,她的身份,甚至是她的名字。
她成了紀家的二小姐。
即使是她努力融入這個家庭,努力去愛家裡的每一個人,可所有人仍舊對她不滿意。
他們都更愛紀雲悠。
因為紀雲悠溫柔善良,高貴又多才多藝,還是個不小的網紅。
而這樣優秀的紀雲悠卻體弱多病,更加惹人憐愛。
她對於紀家的價值,不過是紀雲悠的供血者,最後甚至要被迫成為紀雲悠的供體。
而救了她的那個男人,又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
突然,廣場上的巨大屏幕畫面一變,出現了漂亮的女主播。
甜美的聲音縈繞在喧囂的廣場上空。
“本月7日,紀家二小姐紀時念突然疾病身亡,紀家將在聖米亞大教堂為她舉辦隆重葬禮,屆時L城所有知名人士都將到場悼念。”
紀時念盯著屏幕晃動的燈光,驀地睜大了眼睛。
她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