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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向遠的話不僅成功炸懵了向蓉,也將其餘人炸的不輕。尤其是得知內情的向軍和劉娟。

只見向軍寬厚的巴掌重重的拍在小兒子向遠的後腦勺,“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胡說八道什麼!”

向遠剛想為自己辯駁卻被非常有眼力見兒的向飛拉住,“吃飯,吃飯,再不吃呆會兒沒菜了。”

短暫的愣神後的向蓉神色如常的吃著飯,不問也不好奇。

她如此平靜的反應倒是讓向軍和劉娟開始忐忑起來,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向蘭心虛又擔憂的看了一眼向蓉,見她神色如常低垂著眼簾繼續扒拉著碗裡的米飯嘴唇上下翕動,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一向是最後一個吃完飯的向蓉今天倒是最先吃完,“我吃好了。”

眾人見她拿著碗筷走出堂屋,劉娟率先沉不住氣叫道,“你去哪兒?”

向蓉不解的轉頭看向他們,發現他們都不動聲色將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又假裝不在意的吃著飯。

“我把碗放到廚房,中午這麼大太陽我去哪兒?”此時的她心裡清楚,這中間肯定有事兒,還是她和陳國棟的事兒。沒關係,等見到了人自然就清楚了。

她將碗放進鍋裡,坐在矮凳上給灶裡添柴,心裡不經開始思索著:以前家裡這個時候在忙也不會讓她一回來就呆上四五天,還不讓她到地裡去幫忙只是讓她守在家裡,她還納悶兒是不是因為怕碰見村裡人又說一些難聽的話。可剛才向遠的話讓她明白,恐怕是怕她聽見什麼風聲,和陳國棟見面吧!

時隔六年當再次提起那個人她心裡有怨、有恨也有不甘!怨恨他當初聽了他媽的話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就走了,甚至連被分手都是讓他媽通過別人轉述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當面問問他是不是和他媽說得一樣嫌棄她是農村戶口,嫌棄她下面還有倆個沒長大的弟弟!

因想的出神,向蓉完全沒意識到手中握住的柴已經快燒到手了。

收碗筷進來的向蘭見走神的大姐心裡猜測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但剛才爸媽已經嚴肅的警告過他們,不要在她面前提起陳國棟的事,她不問她也不敢主動提,只是說道,“姐,等你這次回來,我準備和彭國華他們去廣州看看,我聽說那邊的衣服都很時髦,到時候我幫你從廣州進貨。”

“好。”向蓉瞥了一眼廚房門外,見外面沒人忍不住小聲問道,“剛剛向遠說的是真的是嗎?陳國棟真的回來了?”

向蘭心下一跳,害怕的瞥了一眼門口,一邊洗碗一邊小聲說道,“姐,你該不會真的想去見他吧?你可千萬別上趕著。。。”意識到自己的話鋒不對,立即轉移話題道,“我昨天聽大伯孃說他媽也跟著從縣城回來了。聽說咱們縣糧油局主任的女兒看上他了,兩家人還商量著後面去隨軍呢。你和他。。。有緣無分!”

聽到這些向蓉原本有些期許的內心慢慢平靜了下來,只是有些不甘的說道,“我只是想親自斷了我們這段關係,為。。。這些年的等待畫個句號。”

向蘭看著自家大姐那張倔強的臉,小聲道,“等會兒我讓向飛和向遠偷偷去找陳國紅,讓他們偷偷把人約到後山,你抓緊時間,可千萬別讓人看見。”

“好。”向蓉又往灶裡扔了一塊柴火,“等會兒把豬食倒鍋裡煮上,就說你和我一起去河邊洗衣服,然後我偷摸過去。”

“好。”向蘭不放心的叮囑道,“姐,到時候見了他得冷靜、理智,是你甩的他不是他甩的你,記住了。咱們向家的女兒怎麼能讓那狗東西甩了。”

向蓉敷衍的應聲,“知道了。”

向蘭的辦事效率很高,沒多久向飛偷偷的跑到兩位姐姐的房門口給他們說,人已經約好了。

向蓉和向蘭拿著全家昨天換下來的髒衣服從容淡定的往河邊走去。一直坐在堂屋織毛衣的劉娟見向蘭跟著也沒懷疑。當兩人快要走到河邊時,向蓉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見沒人快速的往後山跑去。

後山較為僻靜的一山坳裡,陳國棟一身軍用常服筆直的站在那,挺直的背影和那旁邊的筆直的松樹般給人一種安全感。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看似剛硬的男人卻總在關鍵時刻像顆軟蛋,準確的說他只是習慣性的不選她!

可她偏偏還因為這麼一個外強中乾的男人耽誤了六年的青春,讓她硬生生拖成了老姑娘,連帶著家裡人都成了全村的笑話。不值得!花了六年時間才想通這一點的向蓉恨不得給當初的自己來兩巴掌!

許是聽見動靜,陳國棟有些僵硬的轉身,當他看到記憶中那張臉時,眼裡的欣喜像是要破框而出。他疾步上前想要去拉向蓉的手卻被她後退一步躲開。

陳國棟也沒有在意,依舊欣喜的喊道,“蓉蓉。。。”他隨即上下打量著她,“蓉蓉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看著帥氣中還透著幾分剛硬的臉向蓉不禁陷入回憶,當初的她就因為這張還算好看的臉的接受了他!而此刻再次看到這張比以前更具男人味兒的臉時,內心卻沒有半點悸動,她冷漠的又疏離的看著他,不發一言!

陳國棟似是沒注意到她的態度,悄悄向她挪了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控制在十公分內,他滿眼笑意和愛慕的望著她,“蓉蓉你怎麼不說話?你知道今天我聽見陳國星來找我說你約我見面你知道我有多高興。當我知道你一直等著我時,我這心裡激動的恨不得立即飛到你身邊。。。。”

“你回來幾天了?”向蓉冷漠的打斷。

“加上今天四天。”陳國棟聽出她語氣的不快立即解釋,“蓉蓉你別生氣,我不是不想第一時間來看你,只是你知道我媽,畢竟我也六年沒回過家。我得先把我媽哄高興了,我才能光明正大的來找你,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夠了。”向蓉冷聲道,“我這次來我只是想問你,你媽託人給我說分手讓我以後別纏著你的事你知不知道?你當初走時你媽提了分手而你卻一言不發,是默認的意思是嗎?”

提到“分手”兩個字陳國棟急了,他不顧向蓉的掙扎用力握緊她的雙手,“蓉蓉你聽我說,我媽給我發電報說替我跟你分了,我根本就沒同意,我知道你是懂我的,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你肯定不會同意,也肯定不會和我媽計較的對嗎?”

向蓉就那麼冷漠的看著他,“你剛走一個月我就收到了你媽替你分手的信兒。你當兵六年,你總共給我寫了不到十封信,沒發過一個電報。而你往你家裡發了那麼多封電報時可曾提到過我一句?當初你走的時候你媽逼著你和我斷了,當著那麼多親朋好友的面說我是狐狸精,從小不學好就想著攀高枝兒。說是我主動勾引你的,你當時可曾替我辯解過一句?”

陳國棟愧疚的紅了眼,“蓉蓉我媽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要是敢替你辯解兩句只會讓事情變的更糟,況且那是我媽,我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反駁她,她就我這麼一個兒子,你要理解她希望兒子更好的心思。”

聽著他有些敷衍的解釋,向蓉突然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拖累你了,阻礙你變的更好了?既然覺得我是那塊絆腳石,你走後半個月就給我寫信說讓我等你,等你回來就娶我!結果信兒還沒捂熱你媽就上門來再次警告我讓我不要再糾纏你影響你的前途。這又是幾個意思?

你後面給我寫的每一封信可曾有一丁點兒替我考慮過?你只是讓我大度,讓我懂事的不要和你媽計較,讓我等你,憑什麼?”

回憶起當初的情景,當時的她單純的以為他只是不想讓他媽繼續鬧下去,現在想來還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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