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萬？”
葉紹剛沒想到沈歡這麼狠，居然敢一開口就報價百萬以上。
兩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學生，本以為隨便就可以拿捏，但現在看來，還是遠遠低估了對方，尤其這個叫沈歡的傢伙，狠著呢。
“沒錯，我的心理價位就是一百二十萬，要不是急需錢用，我的期望值遠不止如此。”
沈歡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著注視對方。
葉紹剛：“……你這個價格，我出不了。”
“那好，如果葉老師改主意了，隨時通知我和趙澤。
不過，因為急錢用，這件貨什麼時候出手了不好說，總之買賣不成情誼在，今天打擾了，趙澤，咱們走。”
沈歡正要從沙發上起身，葉紹剛做了個壓手的姿勢，意思是先彆著急。
“沈同學，我可以出三十萬，不能再多了。”
“一百二十萬，少一分也不行。”
“五十萬。”
葉紹剛一咬牙，再次喊出報價，只是沈歡決定不再糾纏。
一件嶄新的，沒有任何瑕疵的頌代天青釉瓷碗，怎麼可能幾十萬就把它賤賣掉，雖然缺錢，但還不至於要如此暴斂天物。
“葉老師，不好意思，如果您改主意了，歡迎隨時電話。”
丟出一句後，便拉了趙澤往外走。
“五十五萬。”
“六十萬呢……”
身後繼續傳來葉紹剛加價的聲音。
懶得吊這個傢伙，出門，左轉，直奔電梯口。
很快下了樓。
“我說沈歡，不用這麼急著走吧，要是繼續談下去，葉老師沒準會出到一百萬。”
趙澤雖然學美術史的，對文物也有一定的瞭解，但對這個瓷碗的價值，顯然還沒有認識得太清楚。
其實，沈歡一開始是沒底的，但葉紹剛貪婪的眼神騙不了自己，他欲縱還留的態度更是說明，這隻天青釉瓷碗的價值，只怕遠不是一百二十萬可以衡量的，只要找到合適的銷售途徑，價格翻幾倍都有可能。
從葉紹剛追在屁股後面加價，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不著急，今晚再好好研究下這玩意，如果有可能的話，明天上午，我想跑一趟解放北路的龍西巷。”
“你真打算在那裡出手啊。”
對於沈歡的這個決定，趙澤是有些擔心的。
在陽城，龍西巷算是一個有名的藏品交易地，瓷器、銅幣、玉石、字畫，要有盡有，真品和贗品常常攪合一起，讓人難辨真偽，而且出入那裡的什麼人都有，魚龍混雜，不可控因素太多。
這件瓷器如果拿到那裡，當然有可能賣出一個更好的價格，但交易的風險也會大很多，搞不好被人嫩死都有可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懷裡揣了件價值上百萬的寶貝，怎麼看都會讓人眼紅。
殺人奪寶？
當然不排除這種可能，只要利益足夠大，就會有人鋌而走險。
沈歡當然知道去龍西巷交易的風險，因為只要把這個小瓷碗拿出來，就會引人覬覦，但現在真的需要錢啊。
張愛玲曾經說過“成名要趁早”，賺錢也是同樣的道理，你總不能等到七老八十了，才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吧。
真到那時候的話，有錢也享受不到了，即便龍肉吃在嘴裡也會塞牙，即便美女繞身也彈盡糧絕，嘿嘿……
所以人生在世，必須得大膽賭一把，明明知道手裡的是香餑餑，怎麼可能把它當狗斯給賤賣掉。
三十萬？
六十萬？
我去他大爺的葉老師，騙鬼玩呢！
“我只是覺得，這個小瓷碗遠不止一百二十萬的價值，如果賤賣給葉老師的話，我這心裡會磕磣得難受，所以龍西巷我是一定要去的。”
沈歡只是略一猶豫，回覆道。
“也行，反正明天是週日，我也沒其他事，就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趙澤真的夠朋友，不僅在自己住院的時候幫墊付費用，而且有風險的事情也要陪在身邊，這種兄弟真的很難得，以後發達了，自當不能忘了今日之事，沈歡暗道。
“好，咱們先回學校宿舍，明天上午十點半再一起去龍西巷。”
“沈歡，要是這期間，葉老師打電話過來怎麼辦？”
“看他的報價，說實在的，我現在的心理價位已經大幅提高了。”
“是多少？”
“如果葉紹剛的報價低於兩百萬，就不用告訴我了。”
兩百萬！！！！！！
我靠，才剛從葉老師家裡出來，只是轉瞬之間，沈歡的心裡價位就漲了八十萬，也太誇張了吧，那個天青釉小瓷碗，真的能值那麼多錢？
其實在葉紹剛家裡的時候，趙澤在網上搜索過類似瓷器的價格，但藏品這東西的價格很玄乎，還真不好隨意能定價的。
這裡需要展開說一下藏品拍賣情況。
就在三年前，龍國曾經的一場拍賣會上，一件北頌天青釉“洗”，就拍出了2.47億的高價，當時這個價格可謂震驚了整個收藏界，還一度在全國掀起了一股收藏熱潮。
但那畢竟是拍賣價，跟現實中的藏品交易還是很不一樣的，如果把它拿到龍西巷來交易，其價格絕對會大幅縮水。
此外，還有另一個影響價格的因素，那就是藏品保存的品質，比如色澤、比如有無破損等。
沈歡手裡的這件天青釉，其品質簡直匪夷所思，就像是新出窯的一樣。
按道理說，這種品質完全是加分項，但問題也恰恰出在這裡。
你有見過嶄新的古董麼？
既然是新的，那跟古董又能扯上啥關係？
所以，這個釉色的新，反倒成了葉紹剛狠狠壓價的理由。
要判定這玩意的價值，“嶄新”到底是加分項，還是減分項，就成了重要的分水嶺。
否定它的“新”，價值自然大減，因為贗品的可能性偏大，至少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
但要是肯定的話，價格一定是大幅上揚，兩百萬的出手價格還真不是信口開河。
這麼看來的話，沈歡對他手裡這件藏品，是有著絕對信心的，不然就不會這麼短時間內改變主意。
但能否賣出高價，就看龍西巷跑一趟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