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川推開門,踏入了所謂的“家”。
哦不,是公良家隨手扔給他房子。
這棟房子寬敞而豪華,但對他來說,卻充滿了冷漠和壓抑。
“砰”!
一聲脆響傳來,精美的花瓶宛如被重錘擊中一般,瞬間炸裂開來!
無數細小而鋒利的碎片如子彈般四散飛濺,帶著凌厲的氣勢劃過空氣。
其中一片不偏不倚地劃過韓川的額頭,剎那間,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湧而出,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迅速流淌而下。
眨眼之間,鮮紅的血液便染紅了他白皙的臉頰,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韓川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彷彿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但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強撐著沒有倒下,雙腿猶如紮根於大地深處的樹根,緊緊地釘在原地。
他緊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透露出一股不屈和倔強的光芒。
他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他的憤怒和不屑。
緊接著,劈頭蓋臉的叫罵聲傳來,是公良亨,他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
但韓川從不認為他配得上“父親”這個稱呼。
每當他想起自己體內流淌著公良亨的血液時,心中便會湧起一股無法遏制的厭惡和噁心。
這種感覺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灼燒著他的靈魂,亦讓他的恨意愈演愈烈。
公良亨站在客廳中央,臉上滿是憤怒和猙獰。
他穿著一件昂貴的西裝,但整個人看起來卻無比粗俗。
他指著韓川,大聲咆哮道:“你他媽的是不是和老子作對?今天的晚宴老子讓你早點回來參加,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個死雜種是不是故意的!”
韓川冷冷地看著公良亨,眼神中沒有一絲畏懼。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冽,彷彿從黑暗中傳來,帶著滿滿的嘲諷:“呵,故意的又怎樣?”
沒人知道,他身無分文,公良亨甚至沒有給他安排司機,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路,是他連跑帶趕,一步一個腳印踩下來的。
可是,韓川不想,也不屑於爭辯。
馬上就好了,只要……按著計劃來就好。
公良亨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死雜種,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沒有我,你早就死了!”
韓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微微低下頭,低聲說道:“是啊,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但正因為有你,我才會活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一絲陰鷙的光芒:“如果不是我還有利用價值,你怎麼會在意一個私生子的死活?”
不過是個私生子,他就應該安分守己,仰人鼻息的活著,尤其是對他,他可是他老子!韓川這個雜種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就是上不得檯面!
公良亨越想越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韓川,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你這個死雜種!老子今天就教訓教訓你!”
公良亨的拳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眼看就要砸到韓川的臉上。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韓川突然伸出一隻手,精準地抓住了公良亨的手腕。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力量更是驚人。
他微微一用力,手腕一扭,公良亨頓時痛得大叫一聲,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原本緊握的拳頭也不得不鬆開。
韓川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他冷冷地盯著公良亨,眼神中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狠意。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股冰冷的殺氣,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低語。
“不要來惹我,讓你悄無聲息地去死,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這股寒意凝固了,公良亨站在那裡,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和驚恐。
他看著眼前的韓川,那是一個只有17歲的少年,本該是青春飛揚、充滿朝氣的年紀,然而此刻,他卻看到了一種完全不符合這個年齡的眼神和手段。
韓川的眼神冰冷而銳利,彷彿能穿透一切偽裝,直擊人心。
他的手段更是果斷而狠辣,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這……這怎麼可能!
他的眼珠子微微轉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慌亂,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嘴唇微微顫抖,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彷彿空氣都被扭曲了,公良亨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咚咚咚地敲打著胸腔,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
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像是冰冷的蛇在體內蜿蜒爬行,讓他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的雙腿開始發軟,幾乎站不穩,只能緊緊抓住身旁的桌子,才能勉強支撐住身體。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韓川漫不經心地站在那裡,眼神卻異常平靜,甚至泛著一絲冷酷的笑意。
他微微揚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聲音低沉而冷靜,彷彿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得按計劃來啊,忘記剛剛的一切,慢慢來,才夠有趣啊……”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篤定,彷彿他早已掌控了一切,而公良亨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公良亨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他想要反駁,想要掙扎,但身體卻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連動彈都變得困難。
韓川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在一點點地抽走他的勇氣和底氣,讓他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
送走他!送走他!他……會毀了公良家!
這個念頭像是一個巨大的旋渦,將他所有的思緒都捲了進去。
然而,就在他拼命掙扎的時候,他的意識卻在不受控制地抽離。
他的眼前開始變得一片黑暗,身體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將他拉向無盡的深淵。
他想要呼喊,想要掙扎,但聲音卻卡在喉嚨裡,身體也動彈不得。
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只剩下那個絕望的念頭在心底迴盪:“送走他……送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