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留下了。
她特意放慢了半步,任由祁赫蒼將她拉入溫泉池。
溫暖的溫泉池水包裹住她,祁赫蒼滾燙堅實的胸膛也包裹住了她。
炙熱的大掌覆在滑膩的肌膚之上,所到之處,皆是軟玉般的手感,一寸一寸將他心底的翻湧壓制下去,但轉瞬又騰地更烈。
身下的女子彷彿一朵嬌貴的蓮花,白皙的肌膚在他的撫摸之下逐漸染上豔色。
他怕弄疼她,更怕弄碎她。
他抬手撫上她的眉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啊,水光瀲灩,藏著驚恐,藏著嬌媚,彷彿一道幽深的旋渦,要將他吸進去。
他順著她的青絲掐住細軟的腰肢,盈盈一握,徹底失了理智。
這一夜,太過瘋狂。
溫泉池裡的水,滿了又洩,滿了又洩。
一次又一次。
這一夜,太過荒唐。
他從一開始只想解毒,到後來的沉醉不可自拔,不知道將她折騰了多少次。
直到精疲力盡,祁赫蒼將她從溫泉池抱起來,放到一旁的軟榻上,這才清醒了些。
裹在浴袍中的女子,已經累得睡著了。
她側著臉,露出微翹的鼻尖,捲翹的睫毛顫抖,彷彿即將展翅的蝴蝶。
祁赫蒼將手從她腰下抽出,指尖鬆開的時候,竟然生出一絲眷戀。
他闔眼深吸一口氣。
實在不該在女色上放縱。
昨夜,終歸是他放縱了。
祁赫蒼迅速穿好衣服,本想回頭看一眼,卻硬生生收了腳步,走了出去。
屋外候了整宿的陸成見他出來,趕緊上前跟在他身後。
“殿下,可好些了?”
“嗯。”祁赫蒼的步伐有些快,他似乎很想逃離這個地方。
兩人到了正殿,祁赫蒼一坐下就問起正事。
“昨晚的事,查清楚了嗎?”
陸成立即回道:“刺客已經抓住了,下藥的人也已經供出來了。”
祁赫蒼眉頭微皺。
聽他的語氣,這似乎是兩撥人乾的。
陸成:“刺客是南詔國派來的,和以前遇到的情況差不多。至於下藥的人……可能和太后有關。”
“昨夜暈倒在溫泉殿的女子出自陸家,是太后娘娘母族的人。”
祁赫蒼的臉色冷了幾分,眼眸如寒冬深潭,滲出寒意,“太后嫌側妃生不出孩子,終究忍不住下手了。”
涉及側妃的事,陸成向來不敢隨意插話。
他在太子身邊的時間不短,知道側妃就是他的逆鱗,他的軟肋。
太子的乳孃就是當年由太后親自選的,來自她的母族陸氏一族。
所以,側妃也算是太后的人。
但太子和側妃相處多年,熟知她的品性,即便她是太后母族的人,太子也並不在意。
“算了,”祁赫蒼思索片刻,吩咐道:“這件事萬不可讓皇后娘娘知道,她和太后一向不合,若是再因此起了衝突,反倒讓父皇為難。”
“是。”
陸成不禁有點心疼自己的主子。
當今聖上是出了名的孝子,太子也一樣。
從小到大,他唯獨在立太子妃這件事上忤逆過皇后,母子倆因此生分了好幾年,也就現在的關係才緩和起來。
太后又是個一心想扶植母族的人,眼看側妃遲遲未能有孕,便想方設法往東宮塞人。
可太子眼裡心裡只有側妃,哪容得下旁人。
“殿下放心,行宮的人,屬下都會安排好,絕不會讓此事洩露半分。”
太子點點頭。
陸成辦事,他還是放心的。
“昨晚伺候我的那個女子……”
陸成心頭咯噔一跳,這件事他一直沒找到機會跟祁赫蒼說。
沒等他開口,祁赫蒼似是下定決心,斬釘截鐵道:“賜一杯毒酒,了結了吧。”
昨夜,是一個錯誤。
甚至是他人生中一個最為荒唐的錯誤。
他第一次在女人身上失了神志。
她那樣軟,那樣柔,彷彿一股清泉,在他身體裡任意穿梭,撫平他的所有躁動和渴望。
這種人,絕不能留在世上!
儘管他打心底不願承認,殺了她,只是因為自己害怕,將來會忍不住再去找她。
他是儲君,凡事註定不能隨心所欲。
而且,他答應過陸氏,絕不會負她。
他的心,只會屬於一個女人。
聽祁赫蒼這麼說,陸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跪在地上,提著心眼一字一句回道:“殿下,昨夜那名女子,正是……正是未來的太子妃,許家大小姐許灼華。”
陸成知道太子厭惡許灼華,此刻他屏住呼吸,連頭都不敢抬。
屋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祁赫蒼逐漸深沉的呼吸聲。
“立即回京。”
祁赫蒼起身就走,他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留。
他有種吃了蒼蠅的噁心感。
許灼華這個女人,不僅惡毒,還像藤蔓一樣,貼在他身上,融進他的骨血,將他勒得喘不過氣來。
一想到以後日日相見,他竟然生出從未有過的無措感。
祁赫蒼來的急,走的也急。
陸成辦事和祁赫蒼一樣,向來雷厲風行。
整個行宮,知道這件事的人,就只有許灼華和如棠了。
看著許灼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如棠心疼得直落淚。
“太子也真是的,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小姐多矜貴的身子啊,怎麼禁得住這麼折騰。”
她拿著白玉膏,替許灼華上藥。
許灼華身上遍佈紅痕,特別是胸口和腰上,全是指印。
“小姐,今日就要進大長公主府了,若是被人瞧見,該怎麼解釋才好。”
雖說下手的是太子,可畢竟兩人還未成親,就有了首尾,此事一旦傳出去,許灼華的名聲就全毀了。
“祖母是做過大事之人,這種事,又豈會讓她為難。”
許灼華此刻渾身痠軟,懶懶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這種事,若是放在任何一個尋常女子身上,那都如同天塌了一般。
可許灼華又不是土生土長的乾朝人,貪一晌之歡,在她心裡算不得大事。
昨夜的溫泉水中,加了滋養的藥粉,兩人享魚水之歡。
這個身體雖然初嘗人事,卻也極為盡興。
只是,想不到祁赫蒼的體力那麼好,最後倒是她連連求饒。
見許灼華臉上沒有不悅的神色,如棠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小姐,殿下已經離開了。”
許灼華掀起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怕了,逃了。
這說明,她賭對了。
他越是不敢接近自己,越是說明,昨夜他有多沉迷於自己。
她就是要讓他嚐嚐,什麼是食髓知味,什麼是求而不得。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才越想要——
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