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湛追著江憶秋出了院子,眼看著江憶秋竟一路小跑將他甩開,他顧不上其他運起內力三兩下躥到了江憶秋身邊,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大力襲來,江憶秋被拽得往後撲去,腦袋重重撞在了雲湛的胸膛上,瞬間久違且熟悉的清冽氣息將她緊緊包裹……
雲湛瞬間眉頭緊皺,像是嫌棄什麼一般快速退開一步,拉開了與江憶秋的距離。
江憶秋捂著被撞疼的鼻子,眼底是按耐不住的噁心。
所有與江家有關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厭煩!
“雲將軍還有何事需要交代?”
江憶秋也退開了幾步,急不可耐的與雲湛保持距離,她可不想再被誰給誤會了,雲湛於她而言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秋兒……你就非得這麼跟義兄說話嗎?”
雲湛心裡不是滋味,江憶秋刻意擺在明面上的疏離,讓他無比窩火。
卻又說不清楚那火究竟從何起,雲湛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如今這樣不是正合了雲將軍的意嗎?畢竟當初是雲將軍提議將我送去的藥王谷。”
江憶秋嘲諷的勾起了唇,這不就是他們想看到的麼?如今做出這番心痛的模樣又是給誰看呢?
“秋兒,我並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其實……你該反抗的……”
雲湛心中劃過一瞬的內疚,同時不免又責怪起江憶秋,為什麼不反抗?明明只要反抗她就不會遭受這些!
莫非一切都是江憶秋的算計?
“雲將軍怎知我不曾反抗過?雲將軍又可知藥王谷後山禁地是什麼樣的地方?又憑什麼覺得我反抗就有用?”
江憶秋怒急,語氣不免重了些。
雲湛蹙著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的確不知道藥王谷後山禁地是怎樣的,可是江憶秋既然活著回來了,那必然是不致死的,至於她在藥王谷所受的那些傷與委屈,來日慢慢彌補便是了。
雲湛定了定心神,眼下還是侯府聲譽最為重要。
“秋兒,義兄知你受了委屈,但是……侯府聲譽不容有損,你得出面替侯府挽回聲譽。”
江憶秋心頭一陣刺痛,他竟還想要她出面替侯府挽回局面?
“雲將軍想要我出面做什麼?再次割開我的傷口,讓全城的百姓看看我命不久矣?
看看侯府的嫡長女是如何被送去了藥王谷受那無妄之災?
雲將軍連處理這點流言的能力都沒有嗎?”
江憶秋冷呵,她掌心向上染血的紗布落入雲湛眼中,刺目得很……
“秋兒,不需要你做這些,你只需要帶著下人出門走一遭便可。”
雲湛輕輕握住了江憶秋的手,心底生出了絲絲憐憫:“秋兒,義兄會彌補你。”
江憶秋……
她冷漠的抽回了手,用力過猛,撕扯到了掌心的傷口,鮮血頓時又沁了出來,雲湛還想說什麼,江憶秋卻已經轉身快速離去了。
雲湛眉眼冷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快步離去。
很快,關於藥奴的流言又被另一樁惡奴背主的流言給席捲了。
江憶秋得知此事的時候,已經過了午膳時間。
小蘭悄然進了屋子撲通跪在了江憶秋的面前,沉思中的江憶秋嚇了一跳!
“小姐,他們將罪責全部推到了那兩個侍女身上,並且當眾將那兩個侍女杖斃拖出去丟在府門口示眾。現在外面風向完全變了,根本沒人再指責侯府……”
小蘭滿臉通紅,不知是急的還是氣的。
她壓低了聲音,滿腔怒火都快壓不住了。
“無礙,我本就沒指望一次就能將他們踩死,來日方長我們徐徐圖之便是,拿上這些銀兩散給城中的乞兒,讓他們幫我盯一個人。
另外城門口也派人盯著,一旦看到此人入城儘快來報。”
江憶秋雖皺著眉,卻也沒有過多糾結此事,她從梳妝檯下抽出了一張男子的小像遞給了小蘭。
這小像是她憑著重生前的記憶畫的,重生前她見到他已經是多年後了,也不知道與年輕的他是否有差別。
“這……這是……那位?”小蘭盯著小像看了會兒,眼底逐漸凝聚起了疑惑,這位怎麼看都與那位很相似啊!
“那位?”
江憶秋不解,那位是哪位?
小蘭皺著眉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哪位的存在。
“就、就是那位啊,連聖上都十分忌憚的那位啊!”小蘭實在不敢說出那位的名諱,怪她實在是膽小。
聞言,江憶秋的神色難看了幾分,眉眼間的思慮愈加的濃厚了起來。
前世她不僅死得悽慘,甚至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她只是遠遠的瞧見蘇半夕對著那人露著討好的笑容,那人的表情雖冷卻也事事縱容著蘇半夕。
而她也是在死前不久才知道,一切皆只因蘇半夕救了那人一命……
如今聽小蘭所言,她就更不能讓這樣強大的人再次成為蘇半夕的助力。
她有的蘇半夕皆要搶,她倒要看看若是將蘇半夕的助力一個一個都給搶了,未來是否能改變……
“我知道了,派人去盯著吧,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江憶秋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眼底的躊躇被堅定所取代,哪怕那人身居高位,也只能淪為她手中的劍!
她絕對不允許那人再次站到蘇半夕的身邊去!
小蘭退了出去,江憶秋陷入了沉思之中。
夜幕沉沉,江憶秋一直靜靜的坐在梳妝檯前等待著……
夜半剛過,窗口便傳來了輕微的敲擊聲,叩叩叩的聲音雖輕微卻實打實的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江憶秋神色一怔,思慮片刻才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管家的聲音隨之傳來:“小姐,那位剛剛入了城,依著老奴判斷那位應該是受了重傷。”
重傷?江憶秋眉心一喜!
“我出去一趟,勞煩替我掩護。”
江憶秋沒想到管家會親自過來,隨之便也能理解了,這或許便是管家的投名狀,畢竟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隱秘的巷道內,停著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濃重的血腥味飄揚了開來。
“強弩之末!唯有藥奴之血尚可一試!”
簾子掀開,鬼醫的臉色很難看,攝政王一旦殯天,這天下勢必大亂!
“藥奴?豈不是要去藥王谷?”
侍衛臉色鐵青,主子根本撐不到去藥王谷!
“誰告訴你藥王谷有藥奴的?藥王谷自始至終都未曾煉製出合格的藥奴。”
鬼醫臉色灰敗,藥奴那也只是存在於藥王谷傳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