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菜，我媽欠下的賭債，我會還給你。具體多少，核算一下。”
姜青菜揚起滿意的笑容。
張桂花還真是生了個好兒子，賀雲州都入不敷出了，還大言不慚。
他的孝心，她必須得成全。
“好！既然話都說到一個份上了，我也藏著掖著。”
姜青菜說完話，轉向對著張桂花。
“阿姨，你說說吧，到底是多少？”
張桂花心裡五味雜陳。
她欠下的賭債，是個鉅額數目。
她不敢說。
張桂花嘴裡的話，一直噎在喉嚨裡，實在是張不開嘴。
賀雲州見了，心裡大概有個數。
“媽，你說，欠了多少？”
張桂花低著頭，不敢看賀雲州。
她支支吾吾，還是說不出話來，只是抬起手掌後，舉起食指——拇指——中指……
每舉起一根手指，賀雲州心裡很是有數。
“媽，300塊是嗎？”
張桂花哽咽了下，低聲細語，“雲州，是3000塊。”
賀雲州聽到是3000塊，心都涼了。
媽媽以前保證過，她都是小賭小玩，不會玩大的。
如今……
他逼問：“媽！你……”
面對的是自己的親生媽媽，賀雲州就要指責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
他垂頭喪氣。
張桂花知道欠款太多，慌了，也怕了。
她指天發誓：
“雲州啊，媽媽知道錯了。媽媽願意在此發誓，往後，再也不會賭博了！再也不會了。”
賀雲州看著，無可奈何。
“雲州啊。媽真的知道錯了。我現在已經發誓了，真的！以後，媽絕不賭博了。你原諒媽吧。”
賀雲州悶聲半晌後，舒了一口氣。
“媽。我會替你還賭債。就是麻煩你你以後不再去賭。”
張桂花連連點頭。
“知道了，媽知道了，以後，絕不賭博。”
張桂花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樣的境地。
以前，她是這麼想的，賭債是姜青菜還的，只要姜青菜嫁給雲州，她是姜青菜的婆婆。
媳婦出錢孝順婆婆，這賭債就不用她還了。
奈何……
雲州死活不肯娶姜青菜。
賀雲州咬了咬下嘴唇，像是要做某種艱難的決定。
“姜青菜，給我點時間。我會把我媽欠下的賭債還給你的。”
姜青菜環抱自己，漫不經心。
“賀雲州，就你那100多塊的工資，你拿什麼還？”
“我……”賀雲州哽咽停了下。
“我給你寫欠條。也是逐月還上。只要我發工資，就每個月都還你。”
姜青菜遲遲沒有回應。
賀雲州緊了緊自己的手，骨子裡的桀驁蕩然無存。
“算我……懇求你……”
姜青菜睨了一眼賀雲州。
想起前世，賀雲州都是對她愛搭不理，孤高冷漠。
結婚十年，從來沒有好臉色。
今天，她的心情還不錯，挺漂亮的。
“行吧……”
聽到回覆，賀雲州再次拿出紙和筆，寫下第二張欠條，還完錢的日期是五年。
姜青菜掃了一眼欠條。
心情更暢快了。
到目前為止，賀雲州寫了兩張欠條，總欠錢合計4000塊。
呵呵噠。
鉅額款項。
夠賀雲州還到底褲破洞。
然而，還有呢……
“賀雲州，柳如煙的，賀大海的，張桂花的。你都還了。那你弟弟和妹妹的呢……”
賀雲州聽後，大氣不敢喘多。
現在，他負債累累……
張桂花恨啊。
“姜青菜，你和我們家好歹認識一場，就差一點點就做成了親人。你怎麼能這樣逼死我們一家？”
姜青菜撲哧一聲。
“不是！阿姨，我要回我的財產，有錯嗎？怎麼能說是我要逼死你們呢。”
“姜青菜，你和雲州夫妻做不成，送你和我總有情義吧，你可不能把我們一家往絕路上逼啊。你要是逼我，我就去死。我死之前，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拉著你一起死！總之，有些東西，你給了就是給了。雲婷和雲川還在讀書，哪有錢還給你。要不……雲婷和雲川的，就算了吧。”
賀雲婷本來就不喜歡姜青菜。
她之所以同意姜青菜做她的嫂子，完全是看在姜青菜給她錢，送她禮物的份上。
才聽到姜青菜要她還錢，她高傲道：
“姜青菜，若不是你以前費盡心機討好我，我才不會同意你做我嫂子。呵！你討好我的那點兒錢，誰稀罕啊！等我出去工作後，大不了還你就是了。”
“像你這種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惡毒女人，我哥不娶你，是最正確的選擇！”
姜青菜看著年紀輕輕的賀雲婷一股子傲氣，冷笑著。
前世，她各種討好賀雲婷這個小姑子，卻讓賀雲婷越發地變本加厲，貪得無厭。
給賀雲婷買買買，是常有的事。
賀雲婷拿著她給的好處，轉頭就拿她買的東西去分給柳如煙，倆人一同享受。
而她這個嫂子，還得不到賀雲婷的半句好話。
“賀雲婷，好啊。我等你還。鄉親們，都是證人。要是不還……”
“切！姜青菜，你給我的那點兒錢算得了什麼。我畢業後，就是香餑餑的高中生，出去就會找到很體面很高工資的工作的，我會還給你的。”
看著賀雲婷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全世界我最最厲害，姜青菜就等著看賀雲婷往後，會怎麼被現實打臉。
“行！我一個債主，等你還錢。”
又算完了一個，還剩最後一個賀雲川。
對於賀雲川，姜青菜是有點下不去狠手的。
前世，在這個家裡，賀雲川是最埋頭苦幹，幫她分擔家務活的那一個。
賀雲川幫了姜青菜不少。
姜青菜生病，是賀雲川在忙前忙後。
姜青菜也不是忘恩負義的那種。
別人對她有恩，她必報之。
沒等賀雲川說話，姜青菜先入為主。
“至於雲川，我看雲川可愛，就當送給雲川。”
賀雲川緊緊咬著薄唇，明眸裡，是感激。
張桂花看到了，心想著姜青菜竟然起了惻隱之心。
那就是……
姜青菜沒有喪盡天良，趕盡殺絕。
她覺得有機可圖。
“青菜啊，雲州的負擔已經夠重了，看在鄉朋親友的面上，就……都不追究了吧。”
“青菜啊，你和雲州做不成夫妻，也是可以做兄妹的呀。這樣，阿姨認你做幹閨女。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大家……你們說……是不是？”
在張桂花的鼓動下，圍觀的眾人紛紛表示：
“青菜，好事啊。你以後也是有媽有哥有弟妹的人了，不是孤兒了。”
“青菜啊，你要得理饒人。不管是夫妻還是兄妹，反正都是成為一家人。”
“青菜，饒人一次，能勝造七級浮屠。”
“青菜，都是鄉里鄉親的，不要太趕盡殺絕。”
“青菜，你心善，算了吧。就當積福報。”
“青菜，賀家媽媽肯定會把你當親閨女疼的。答應了吧。”
“……”
廢話，不絕於耳。
姜青菜無動於衷。
幹閨女？
誰稀罕！
這一家吸血鬼，她只想離得遠遠的。
饒過他們？
她又不是慈善家，更不是聖母瑪利亞！
錢肯定得算的，欠錢的人也要還。
她想起了什麼，做了個決定：
“我福薄，和賀家這輩子沒有做親人的緣分，就不擠了！若是你們負擔重，可以拿資抵債啊！”
張桂花灰臉色僵住。
“家裡沒有值錢的東西啊。”
“錯了！有的。那頭耕牛不就是。”
姜青菜說完，瞥了瞥不遠處的一頭黃牛。
黃牛是張桂花的命。
但她就要。
張桂花驚恐，“不行！不行！耕牛的是我的命啊。我什麼都沒有了，就靠這頭母牛耕地種糧食和產小牛。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阿姨，賀雲州每個月工資100多，現在呢，負債4000塊，這可是鉅額，一輩子，賀雲州不是在還錢，就是在還錢的路上！”
“鄉親們不是求情嗎，要我高抬貴手，我很聽勸，高抬貴手了。拿牛抵債，我這可是為賀雲州著想。”
張桂花拿鄉親們求情來壓迫她發善心，那她就發發善心。
張桂花沒了黃牛耕地產子，完全沒了收入來源。
最後的壓力，還是得賀雲州這個賀家長子來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