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也太辣了，簡直要把我舌頭給燒了！”
楊任猛地張大嘴巴，像個風箱似的拼命往嘴裡扇風，那狼狽模樣盡顯無遺。
帝辛嫌棄地瞥了楊任一眼，心裡直犯嘀咕，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這人咋這麼沒出息，丟死人了！
“楊叔，頭一回吃火鍋都這樣，往後您就知道，這滋味兒可是越吃越上癮！”
楊羽滿臉笑意，動作嫻熟地夾起一片毛肚，在滾燙的鍋裡輕輕涮了幾下，隨後往精心調配的醬料裡一蘸，放入口中咀嚼起來，臉上瞬間浮現出陶醉的神情。
“真有那麼好吃？”
帝辛心裡犯起了嘀咕，也跟著夾起一筷子羊肉卷，蘸好醬料後放進嘴裡。
剛一入口，辛辣之感瞬間在舌尖炸開。
“好辣！”
帝辛壯碩的身軀微微一顫，心底忍不住咆哮起來，可礙於自己人皇的身份，硬是強忍著辣意，把羊肉卷嚥了下去。
緊接著，他忙不迭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水。
清涼的茶水滑過喉嚨，與舌尖殘留的辛辣形成強烈反差。
剎那間，帝辛只覺渾身舒坦，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味蕾在舌尖歡快地跳舞。
“可惜沒弄出酒來，就現在這釀酒技術，估計也釀不出高純度的美酒，要是能配上酒，那才叫一個絕！”
楊羽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小聲嘟囔著。
“對了爹，之前跟您提的趕緊辭職跑路，您考慮得咋樣了？”楊羽一邊自顧自地享用美食，一邊看似隨意地開口問道，“孩兒跟您說，跟著殷壽混可沒前途，咱們手頭不缺錢，趕緊找個地兒藏起來，苟到周朝建立才是上上策！”
這話一齣口，飯桌上的氣氛陡然凝固。
楊任正夾著一塊羊肉準備往嘴裡送，動作卻猛地停住，懸在半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完了完了，這下要被滅口了！
楊任心裡叫苦不迭：剛剛聽到太子在勸陛下跑路，在線等，挺急的，求保命攻略！
帝辛臉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這事兒倒也不急，吾兒上次不是說殷商還有三十年氣數嗎？”
“準確來講，是二十九年。”楊羽糾正道，“爹，咱可不能這麼想，肯定是越早脫離殷商越好，拖得越晚，牽扯的因果就越深，往後想跳出量劫之爭可就難了。”
他一邊嚼著毛肚，一邊有條不紊地分析著。
“吾兒說得在理，爹心裡有數了，會早做打算。不過……”帝辛放下筷子，一臉認真地看向楊羽，“爹有個事兒一直想不明白，想問問你。”
楊任見狀，只能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嘴邊的羊肉，無奈地把它放回面前的碟子裡，然後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豎起耳朵聽著。
“爹，您儘管問，孩兒知無不言。”
楊羽迅速嚥下嘴裡的毛肚，也跟著放下筷子，目光堅定地直視帝辛的眼睛。
“羽兒，爹一直覺得你是個大才，謀略才華堪稱當世一絕，很多想法新奇得很。乍一聽，覺得不著邊際，可仔細琢磨琢磨，又能發現其中暗藏的精妙之處。”
帝辛緩緩說道。
“如今殷商國力如日中天，朝中武將有聞太師、武成王這樣的猛將，文臣有商容、梅伯、比干等賢能之士，各地還有眾多大商總兵鎮守一方。
就憑一個小小的西岐，拿什麼跟咱們鬥？爹覺著，都不用殷商出兵，其他三伯侯聽說西岐造反，都能把它的祖墳給掀了！”
楊羽聽後，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他心裡清楚，帝辛六年、七年的確是殷商國力最為強盛的時期，哪怕不請截教弟子出山，單靠各路總兵的力量，也足以與闡教抗衡。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不把聖人算進去。
原著裡，不管是準聖中近乎無敵的孔宣，還是三霄擺下的九曲黃河陣，最後還不是被那些不顧顏面的聖人給攪和了。
要是沒有聖人插手，就算殷商君王是頭豬，楊羽都想不出殷商會輸的理由。
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殷商的對手偏偏是聖人。
楊羽心裡明白，自己靠著系統，或許能在這世上無懼其他任何人，可這並不包括天道六聖、鴻鈞和后土這八位。
天道不滅，聖人不死，那股力量太過恐怖，楊羽打從心底裡忌憚。
或許以後自己有能力與他們一較高下，但絕不是現在。
在夢境裡，自己死了還能回到現實，可現實中一旦丟了性命，那可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楊羽向來謹慎，這種與聖人對弈的事兒，他可不敢輕易嘗試。
所以這幾天，楊羽一門心思給帝辛洗腦，就盼著能帶著老爹遠走高飛，好歹能在這場量劫中保住性命。
“所以，照吾兒這麼說，即便有你對未來局勢的預判，如此強大的殷商，也註定贏不了？”
帝辛終究還是問出了口，話語裡帶著一絲不甘。
這可是他一手締造的帝國啊，憑什麼那些聖人說滅就滅？
楊羽輕輕搖頭，語氣沉重地說：“要是咱們的對手裡沒有那八位，殷商怎麼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現實是，聖人之下皆為螻蟻。
聖人雖不能直接對人皇動手，卻會借人間的紛爭，把人皇拉下馬。再過一年，北海戰事傳到朝歌，爹您就知道孩兒說的都是真的了。”
前幾日，為了讓帝辛相信自己，楊羽特意提到了帝辛七年，袁福通聯合北海七十二路諸侯造反的事兒，就盼著到時候帝辛能信他，早點脫身。
不然等那妖狐入了宮，朝中百官可都性命不保啊！
“爹，孩兒尚有最後一言，懇請父親務必認真聆聽，銘記於心。”
楊羽目光灼灼，直直地盯著帝辛的眼眸，神情凝重，話語間滿是懇切。
帝辛微微頷首，神色亦變得鄭重起來，以示定會將楊羽的話牢記：“吾兒但說無妨。”
“爹，您想想，我們的性命僅有一次，有且僅有一次啊。即便殷商國力強盛，真有那微乎其微、如同萬分之一的渺茫可能，能在與聖人的對弈中勝出一局，可這一局之勝負，值得我們拿命去賭嗎？”
楊羽言辭急切，眼中透著深深的憂慮，進一步解釋道。
“若賭贏了，自然萬事皆好，皆大歡喜。可一旦賭輸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屆時，我們所珍視的一切，包括生命、尊嚴、未來，都將化為烏有，我們便會一無所有，再無挽回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