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了驚。”應月道。
她一路騎著烈陽而來,一路平穩,實在是無法說出它性子烈的話。
垂煙抿了抿唇瓣,一副欲說又止的姿態,最終還是識趣閉上嘴。
這馬,瞧著也不像溫順的樣子,
末影接過繩索,表情呆滯,他忍不住打量應月。
真沒出事?烈陽改性子了?
他眼睛冒光,忍不住伸出手摸向馬鬃。
手還沒有搭上,便能感受到從烈陽鼻息噴灑出的熱氣。
末影悻悻地縮回手。
根本沒有改性子!
“謝過魏世子。”應月抬眸看向魏平。
她細細打量。
魏平丰神俊朗,皮膚細膩白嫩卻不顯娘氣,眉眼間自帶凌冽之意。
是她未來要嫁於的夫婿。
思及,一抹紅暈悄然浮上面中,應月微抿唇瓣,神色些許不自然地避開。
蘇臨雖在京中頗有盛名。
可比起魏平,卻還是過於稚嫩,些許不夠看了。
她倒是更喜歡魏平這樣的,也不知先前怎麼眼瞎,居然瞧上了蘇臨。
放著好好的魏平不喜,偏偏喜歡一個兩面三刀的男人。
應月微微搖頭。
魏平因應月搖頭,心頭一跳一緊,難免幾分緊張。
他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下頜線條僵硬,手指無意識地握緊,指節泛白,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不用謝。”
出聲才發覺聲音過於乾澀,彷彿沒有被潤滑的樂器,乾澀無比。
應月並未察覺魏平異樣,輕笑一聲:“幫我與洛神醫告別,小女先行離開。”
說罷,應月和垂煙離去。
魏平盯著二人背影,神情悵然若失。
他唇角微微下垂,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卻又沉默如深潭,波瀾不驚,唯有偶爾閃過的黯然,透露出他心底的哀傷。
他不喜強迫,能伴在她身側便是極好。
就算不能和她相伴一生。
儘管心中這般想到,魏平卻還是忍不住攥緊拳頭,身子微微發顫。
“主子。”
旁側的末影喚了他一聲。
魏平恍然回過神,偏頭看向末影。
“主子,你說為何烈陽對那個女子百般恭敬?”末影看著烈陽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尚有幾分不甘。
他陪伴烈陽身側少說也有幾年,居然還比不過只見過一面的應月。
心中自然氣憤。
“說明你廢物。”魏平冷嗤一聲,甩袖進入巷中。
末影抓了抓後腦勺,雖心中納悶卻還是牽著烈陽將它栓起。
“小姐,原來那便是魏世子。”垂煙眼睛亮起,眉眼間帶著笑意。
“看你高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心悅於魏世子。”應月調侃道。
垂煙連忙擺手。
“奴婢是在為小姐高興,恭喜小姐尋得良人,魏世子瞧著要比蘇府那位好上百倍。”
“你又不知,為何確定他要比蘇府那位好上百倍?”應月故意問道。
“憑感覺。”垂煙將右手搭在左手之上,“蘇府那位雖瞧著溫和,可太過溫和便註定他對誰都那般,可魏世子不一樣,他渾身上下冷冰冰的,一瞧便是不近女色。”
應月有些無奈。
“你又是上哪知曉的一些歪理,你就不怕他也不近你家小姐?”
“小姐是奴婢見過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不會有人不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我相信魏世子定然能發現小姐得魅力所在。”垂煙說得那叫一個信誓旦旦。
垂煙的話誇的應月臉頰泛紅,有幾分不好意思。
“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準?罷了,不說些沒用的話,今日那老嫗之事,你莫要到處亂傳,免得引火上身。”
“小姐,奴婢都知曉,定然不會亂傳,只是沒想到竟是馮將軍的幼兒被竊。”垂煙嘆息一聲。
“那老嫗懷中的也不一定就是馮將軍的幼兒,我們可以暗自調查,卻絕對不可讓外人知曉。”應月再次出聲警告道。
垂煙點頭應下。
距離馮府幼子被竊之事已過去好幾日,事情鬧得越來越大,甚至連百姓間都傳得沸沸揚揚,馮府更是貼出告示,千金只求線索。
應月在府內,知曉此事。
“沒想到啊,竟然有人膽子大到上馮府偷竊幼兒。”應夫人一邊搖頭,一邊品著杯中茶水。
她的語氣既沒有悲傷,也沒有幸災樂禍,反倒像是說些平常事情。
應月心中一緊。
老嫗身世自此還未調查出。
她並不確定那日老嫗懷中的嬰孩是否便是馮府幼兒。
她並未見過馮府幼兒,甚至是男是女她都不得而知。
“實在是膽大包天,各府最近巡邏侍衛加了不少,娘在想,應府是否也該添些。”應夫人微皺眉頭。
“娘,依女兒所見,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不為那偷竊幼兒的人,自身安危也是最重要的。”應月道。
她是擔心老嫗那日瞧見她面容,識得她是哪家,故意前來找麻煩。
就連馮府她都能闖得進去,應月還真不敢擔保,應府她能否闖進。
想到那老嫗,應月便是一陣頭疼。
馮將軍更是因為此事急火攻心,接連病了好幾日沒有上朝。
就連一向和他不對付的應洵,也忍不住為他唉聲嘆氣。
最讓她頭疼的便是,她不知是否該將那日之事告知於衙門,可是如今告知是否有些為時已晚,到時候,馮將軍再參她一筆知情不報。
將仇記怨到他們家頭上,那便是罪過一樁。
若是不說,她這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
要知道那嬰孩不過剛出生百日些許,正是身體脆弱之時。
何況聽洛神醫這幾日唸叨,那孩子似乎還被那該死的老嫗下了藥。
也不知能否挺過。
說,萬一馮將軍因此恨上他們。
不說,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雖不因為他們而死,可他們多多少少也沾了些許因果。
總是心中些許過意不去。
應月因此事愁容滿面,整日在院中唉聲嘆氣。
就連垂煙也被她感染得幾分焦慮。
正如往常,應月前往洛神醫住所,卻在這裡瞧見,一段時間未曾見面的魏平。
她有些訝異,卻見魏平目光直奔她而來。
應月心頭一跳,隨即強裝鎮定回看向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