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點頭。
應月抿緊唇瓣,突然,她抬起眼眸,神色幾分惶恐和緊張:“不好,垂煙!”
倒不是要幫老嫗隱瞞,只是垂煙貿然前往,怕是會打草驚蛇。
何況老嫗記得他們。
若是此事和他們牽連不清,怕是會引來禍災。
誰能想到,竟是馮將軍的幼兒丟失,若是垂煙已報官,應府怕是要攪進這灘渾水中。
應月輕嘖一聲,她吐出一口氣息。
“人怕是還未到達衙門,現在去攔應當來得及。”洛神醫道。
他自是清楚應月的疑慮因何。
只是讓他奇怪,若那老嫗真是拐賣幼兒之人,為何要抱著幼兒前來此處?
莫非,此事還和他有些關係?
洛神醫也不由得壓低眉頭。
他和馮府倒是有所往來,可也是正常往來,深的關係再無,更別提恩怨。
老嫗為何要抱著馮將軍的幼兒前來求醫?
何況,前幾日他剛去過馮府探過那嬰兒的脈象,嬰兒脈象平穩,身體康健。
今日瞧著面頰異紅,難不成那老嫗還能對一個嬰孩下藥不成?
洛神醫將心中疑慮盡數吐出。
魏平壓低眉頭,他繃直嘴唇,低眼沉思。
“暫且不要打草驚蛇,老嫗一事更不要告訴外人,魏世子可有馬匹?我去攔著垂煙。”應月從椅子上站起,面色沉重,低頭俯視魏平。
“我帶你。”
魏平同樣站起。
應月詫異揚眉,隨後緩慢搖頭。
“世子,男女授受不親。”
魏平繃直嘴唇,眼底失落一閃而過,隨後退後一步,面色鄭重,“我牽著馬匹,那馬性子格外的烈,你恐怕難以駕馭。”
應月面露擔憂。
她御馬之術確實不夠熟稔,只是牽引著馬匹,速度過緩。
若非今日並未坐馬車前來,她何必如此。
巷外。
身著一身黑衣男子靠在馬匹旁邊,瞧見魏平,便將手搭在肩膀處,恭敬行禮。
“主子。”
“鬆開繩索,讓這位小姐上馬。”魏平說道。
末影猛的抬起頭,訝異的望向應月。
這人莫不是招惹到了主子?
要知旁側這一匹馬可是府中性子最烈的一匹,除了魏平誰也不服,就連他也無法駕馭。
何況是一位瞧著如此嬌滴滴的女子。
末影雖心有疑慮,卻並未想過反抗主子意願。
他將繩索鬆開,站在一側。
魏平向前一步,用力抓住馬嘴前的繩索。
應月邁步,來到馬匹旁側,她深呼吸一口氣,拽住馬匹脖子處的馬鞍,踏著馬踏登上馬匹。
末影已經想到,馬上女子會被烈馬甩下來的場景。
可他猜測的畫面並未出現。
那匹在他手下迅猛無比的馬匹竟然格外的溫順。
應月抬手揉過馬鬃,馬鬃柔順,如人的髮絲般滑膩,一看便是被養的極好。
本來,應月已經做好要馴服烈馬的準備,卻沒想到身下的這匹馬溫順異常,倒是她見過最為溫順的馬匹。
她抬眸,一臉疑惑地望向魏平。
魏平抿緊嘴唇,一抹紅暈順著蔓延至耳尖。
這馬倒是隨了他。
他鬆開抓著繩索的手,輕拍馬匹的屁股。
“這馬倒是通人性,他會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那我便不再跟著,免得耽誤你的時辰。”
只見那匹馬緩慢踏步,待應月坐好後,方才慢慢加快速度。
末影瞠目結舌,似是不敢相信般揉了揉眼睛。
“主子,屬下沒有看錯吧?那真是烈陽嗎?”
魏平的御馬便叫烈陽。
它的性子正如他的名字般,火爆異常,除了魏平無人能降服它,然而應月成了第二人。
末影感覺整個人彷彿在做夢般,完全不敢相信剛才瞧見的一幕。
要知道他平日裡幫烈陽梳洗時,烈陽便嫌棄萬分,他費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壓制它。
然而現在……
莫不是那烈陽是個色胚子?
可也沒見它對府中丫鬟態度好到哪裡去,踹倒的丫鬟不在少數。
那女子為何能制服得了烈陽?
魏平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應當是和我心靈相通。”
這下,末影更加疑惑。
主子莫不是瘋了不成?為何要說自己和一匹馬心靈相通,真是亂了。
身下烈陽速度雖快卻並不顛簸,疾速時風迎面吹來,舒爽無比。
應月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她很少有如此放肆,痛快的時候。
衙門距離南街民居小巷尚有一段距離,兩條腿的自是跑不過四條腿。
在垂煙即將踏入衙門府內,應月攔下她。
“垂煙,莫要。”
聽到自家小姐聲音,垂煙還有一絲懵,回頭看去,便見騎馬而來的應月。
她驚訝的捂住嘴巴。
“小姐!”
垂煙慌忙上前,生怕馬匹受驚,傷到她家小姐
好在馬匹最終緩緩停下,應月從馬匹上跳下,她牽著馬繩來到垂煙面前。
“小姐,這馬…你怎麼…”
垂煙一時不知從何問起,有些語無倫次。
“此事有些複雜,你和我回去,從長計議,莫要現在報官。”
正當二人談論之時,旁側一眾訓練有素的官兵擦身而過。
二人向旁側走去,讓開道路。
“小姐,若是現在不報官,奴婢怕那嬰孩遇害。”垂煙神色幾分擔憂。
見那官兵徹底離去,應月方才壓低聲音湊到垂煙耳側。
“馮將軍府內幼兒丟失,這一批官兵,抓的便是那人。”應月面容嚴肅。
垂煙驚訝的捂住嘴巴,她有些慌張地左顧右盼。
“小姐,奴婢知曉。”
隨後,垂煙牽著馬匹,與應月一同走在街道上。
“小姐,這馬,不像是府內的馬匹。”
應月將後來之事告知於垂煙。
垂煙不由得捂住嘴巴:“還真是巧合,沒想到幫了小姐兩次的竟都是魏世子,看來還真是天賜的良緣。”
她捂嘴輕笑。
“好啊,你個垂煙,竟然打趣起主子來。”
正當二人嬉鬧之時,被垂煙牽著的馬匹突然抬高前蹄,從鼻中哼出一口熱氣。
垂煙被嚇了一跳,朝旁側跳去。
應月連忙上前,拽住馬匹繩索。
說來也奇怪,當她拽住繩索之後,剛才還躁動不安的馬匹竟然安靜下來。
彷彿無事發生般。
垂煙拍了拍胸膛:“小姐,這馬性子似乎有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