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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江憐心向來知道自家母親在想什麼。

為了在蘇家站穩腳跟,她一手扶著小腹,蓮步輕移,另一隻手則是上去攬住了蘇夫人的手臂。

“姨母消消氣,應家姐姐雖不懂規矩,到底是體面人家出來的,理應會孝順婆母,您方才在宴席上飲了酒,這會兒可萬勿動氣,仔細著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緊的。”

江憐心說話便對身後的丫鬟手裡接過了醒酒湯。

“這是我方才特地命小廚房備的醒酒湯,姨母嚐嚐解解乏,省的一會頭疼。”

江憐心大著肚子操持這些瑣事的樣子,讓蘇夫人倍感欣慰。

“還是憐心這孩子會疼人,這些日子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然後等你進了門,姨母定把你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

蘇夫人說話,就像自己手腕上的玉鐲褪了下來,直接戴在了江憐心的手上,話裡話外盡是讚許。

可一旁的蘇臨瞧著這一幕,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

他想替應月辯解,卻又覺得她今日此舉確實不妥,情緒一時陷入糾結,竟把應家入宮請旨賜婚的事給忘到了腦後。

而此時的應月正坐在自家馬車上,這神情淡淡的望著車窗外的長街,神思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垂煙這會正在氣頭上,“小姐,他們蘇家也太欺負人了!一個妾室生的庶女都能坐在蘇夫人身旁,還有那個江夫人,他們今日擺明了,就是想給小姐你難堪呢!”

虧得她之前還覺得蘇公子是個能嫁的,當初還真是瞎了眼了。

應月笑而不語,她伸著指頭在垂煙的腦門上輕點了兩下。

“你呀,這心直口快的毛病,得改改日後若到了蜀地,還這般口無遮攔,可是要吃虧的。”

垂煙低著頭,不再吭聲,眼中盡是不服氣。

還好她家小姐不用去填蘇家的坑!

不然她非得和蘇家上下拼命不可。

應月看向窗外,突然道,“馬車靠邊停一下,你就先行回府吧,我要在外頭走走。”

用不了多久,她就要離開這個自小長大的地方了,還是得趁機多看看才行。

身為女子,應月甚少出門,還沒機會好好看看這座皇城。

應月下了馬車,帶著垂煙不緊不慢的走在長街上,沒路過一個小攤,就買些瞧著順手的玩意兒。

“這糖人瞧著不錯,小姐你可喜歡?夫人說若是心情不好,吃些甜的便好了,咱們不為那些不值當的人生氣。”

垂煙舉著剛做好的糖人,遞到了應月的眼前。

正琢磨著要怎麼哄自家小姐開心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匹的嘶鳴聲。

緊跟著,那比人都高的黑馬就從遠處竄了出來,頂著一雙赤紅的眼睛,在人群中橫衝直撞!

“馬驚了,快跑啊!”

“快逃命啊,被馬傷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安靜的人群徹底亂了。

有人躲閃不及,被黑馬撞倒在地,馬腿踏上去的一剎那,骨頭便應聲斷了。

應月面色驟變,垂煙亦是傻在了原地。

她捉著垂煙的手想將人護在身後,可騷亂的人群生生將兩人擠散了,但應月再回神時,人已經被擠到了正中央。

那高高揚起的馬蹄一近在咫尺。

千鈞一髮之即,一柄長槍破空而來,猛然抽在了馬身之上。

下一瞬,應月便覺得腰身一緊,一雙大手勒著她的腰,徑直將攬著她原地轉身。

緊跟著,又一道身影竟騰空一躍,翻身上了馬。

應月只看見來人勒住了韁繩,手中又似有寒刀閃光。

沒等應月看清,一雙手便遮在了她的眼睛上。

“閉眼,跟我來。”

說話的男人聲音低沉冷冽,壓在她臉上的手更是涼的刺骨。

應月一顆心躁動不安,卻下意識的跟著那道聲音走了。

短短幾步路,應月便嗅到這人身上有著一股淡淡的藥香,雖濃卻不刺鼻,到讓人覺得心安。

直至繞過街角,男人才鬆開了手。

應月適應了一下光亮,下意識的回頭,就發現那匹黑馬已經躺在了街中央,上馬的男子正在跟人交涉著什麼。

應月回眸,男子已退到了兩步之外。

他身形凜凜,相貌堂堂,劍眉之下卻生了一雙桃花眼。

男子一襲青衣勾勒出精壯的身形,側身而立的樣子,像個常年習武之人。

男子沒有半分被打量的不自在,只朗聲道!“此地已經安全了,方才在下恐有得罪,但事急從權,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應月面色微紅,“公子客氣了,若不是公子仗義出手,只怕我已經倒在了馬蹄之下,這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

應月說話就摸向腰間,卻發現錢袋還在垂煙的手裡,無奈只能解下玉環,遞到了男子的面前。

“今日出門走的急,身上沒帶銀錢,公子可憑這玉環到應府尋我,府上必有重謝。”

男子盯著玉環怔了一下,“舉手之勞……”

“公子,此恩不報,我恐心中難安,這玉環您就收下好了。”應月沒給男子繼續開口的機會,直接就將玉環塞在了他的手裡。

應月這時才發現,似乎也因常年習武,男人的手中帶著厚厚的繭。

難怪剛才捂在她眼睛上的觸感有些奇怪。

而這時,好不容易從人群中脫困的垂煙尋了過來。

遠遠的瞧見自家小姐,眼眶當時就紅了。“小姐!奴婢可算是找到你了!你都把奴婢嚇壞……”垂煙一路小跑著衝了過來。

她在把應月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在確定無礙後,扭頭便要倒謝,卻發現立在自家小姐身旁的男子有些眼熟。

垂煙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恩公?竟是你?是你救了我家小姐?”

這一聲恩公把男子叫的格外尷尬,他頷首少點頭,“又見面了。”

垂煙激動的不能自已,正要同應月介紹時,男子就已告辭,“在下還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應月看著那人逐漸走遠的身形,抬手抹掉了垂煙臉上的淚,“不過就是一會不見,怎麼還哭上了?”

垂煙吸了吸鼻子,“都說奴婢沒用,沒有保護好小姐,還好有恩公在,上次奴婢說的人就是他,這次他又救了小姐呢!看來你們兩個還真是有緣。”

“才剛說過你,又開始滿口胡言。”應月無奈的搖頭,輕嘆了口氣,“今日也沒心思在外閒逛了,就先回復吧,不過方才的事你不許同我娘說,她操心的事已經夠多了,別在讓她平白擔心。”

垂煙低著頭小聲應了一聲,垂頭喪氣的跟在應月身後回了應府。

可街上出了這樣的事,就算她們兩個不說,應夫人也總會知道的。

當天夜裡,應夫人就找到了應月,還特地把府醫一道請來了。

她一進門,就數落起了人,“月兒,我瞧著你這膽子越發的大了,這麼大的事都敢瞞著我?說出了點什麼事事情,讓為娘我一頭碰死不成?”

應月一聽這話,只是覺得一頂巨沉的帽子扣了下來,她忙辯解,“娘,你說的這是哪裡話?女兒這不是沒事嗎?”

“還說沒事?”應夫人冷著臉,“若不是蘇家的派人來送信,我都還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主意呢!不過我也奇了怪了,之前怎麼沒瞧見蘇夫人對你這麼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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