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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暮皺眉,氣不打一處來,她不僅把自己弄生病了,還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籌碼!
“夫人,這會是你最後一天住在這裡!”他飛快地抽出手,搖著輪椅往一邊去了。
“來人,把書閣收拾出來,以後夫人就住那裡!”
懷宛確信聽清了,如此,不就是同意她先睡嘛。這人沒有想象的冰冷。
哆哆嗦嗦地,她鑽進了被子,一瞬,就被一股淡淡的香味籠罩了。
一股有些冷冽的,又帶著青草味道的香味,好像森林的味道。
這,是蘇暮身上的味道。
得了它的治癒,懷宛很快睡著了。她好像夢到了奶孃還在時候的日子。
然後……
等她再睜眼,原先掛著帷幔的床早已變成了檀木床,左邊,高高的書架,裡面滿滿的是各類書籍,竹簡。
再看右邊,是一個很大的窗戶,柔和的清輝照進來,清冷孤寂。
是月光,已經晚上了。
她頂著頭疼瞧了眼身上的被子,被子沒變啊,還是不知道是什麼的白色紋樣,好聞的味道也在。
這是?
“夫人,您好些沒,奴婢叫月兒,是老夫人讓我來伺候您的。”
床邊蹲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雖不突出,看著非常乖巧。
“月兒?我,我現在在哪裡?”
經過一番解釋,懷宛明白過來,原來蘇暮把她連人帶被子扔到了書閣。
這是藏書的地方,蘇暮沒有殘疾以前經常在這裡看書到天亮,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住過這裡了。
“我,我?”
“夫人,你落水惹了風寒,大夫已經過來看過了,奴婢給你熬好了藥,你喝點,喝了就好了。”
這可不行,懷宛摸了摸頭,好了就用不了苦肉計了。
所幸還沒退燒。
“月兒,書閣離王爺住的地方遠嗎?”
“夫人,不遠,沿著這裡一直往前走就看得到哭雪樓。”
“現在幾時?”
“剛剛亥時。”
“浴室在哪?”
“夫人,下層就是浴室的,王爺吃住都在這邊,所以一直都有。”
真有錢,懷宛唏噓,既然問完了,這個丫鬟也該支走了。
“月兒,你辛苦了,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懷宛平躺好,等著女子離開,卻見對方跪了下來,對著她磕頭。
“夫人,你才是月兒唯一的主子,其他的誰都不是。”
少女磕完頭,認真地對上懷宛的目光,飽含祈求。
懷宛抿了抿嘴:“好,你附耳過來。”
她想信一次,不僅因為她需要,還因為,她太久沒有與人並肩過了。
自出生開始,她的身邊。。。。
“罷了,月兒,開始吧。”
月兒得了命令跑出,腦子裡懷宛剛才的模樣揮之不去。
王爺要她拿命護住的夫人,到底有多少秘密?那雙清亮的眸中,看不見對未來的期待,滿滿的,都是沉重的悲傷。
月兒哀嘆了一聲,按照吩咐引開小武后,沒多久,蘇暮就聽到了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
他剛和小武聊完,滿腹心事毫無睡意。懷宛入學士府族譜之前,所有的痕跡全部被抹除了,越這樣,只能說明懷宛越危險。
“小武,早點休息吧,這幾天等她歸寧時”
“王爺。”
懷宛虛弱地喚了一聲,蘇暮驚起。
“你怎麼?”
女子竟穿著一身中衣,朝他走來,她的臉色異常難看,明明剛才他都和小武確認過了,好了很多了。
怎麼會。
不解的眨眼功夫,少女已經抱住了他。滾燙的體溫從她的額頭,手臂,胸前席捲而來,一起侵蝕過來的還有女子身上獨有的氣息,還有,她柔軟的,每一個部位。。。。
高熱讓她的聲音都帶上蠱惑的味道:“王爺,別趕我走好不好。”
蘇暮只覺得被什麼擊中了,內心只有一個聲音:“宛兒。”
反應半天他才想到說什麼:“你,大夫,真是庸醫!”
他知道不能這樣任她抱著的,可腦子很清楚,手一點都動不起來,只能隔空虛虛地環在她身後,竭力剋制著距離。
“王爺,我,大夫不要,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她說的含糊,滿是撒嬌的意味,或許為了避嫌,語氣帶上幾分病入膏肓者的迷糊。
順帶,她抱得更緊了。
蘇暮吞了吞口水,他恨偌大的房間,怎麼就只點了一支蠟燭。
昏暗的燈光讓人愈發不想清醒。
下一秒,讓他更無法清醒的事情發生了。
少女枕在了他的肩膀,她的唇貼在了他脖子裸露的肌膚上。
那不是刻意的親吻,蘇暮無比清楚地感受到那種觸感,她只是累了趴著,少女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不算溫暖的肌膚。她的額頭亦是滾燙。
定了定,她沒有再說話。
蘇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把手伸到後背,抓住被子,遲疑了一會,掀了起來。
爾後,他小心翼翼地把一隻手放至女子後背,另一隻手,抱起她的腿。
緩緩地,他不敢看她,把她放在了自己身側。
最後,男子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利落地給女子蓋上了被子。
頓了頓,他還是躺了下去。
腦海裡每一個和懷宛相處的瞬間飛快地閃過,他忍不住想,她剛才抱著自己是怎樣的表情,但很快,他擔心起來。
她還在高熱,怎麼辦,毛巾?蘇暮起身,他才剛直起背,衣服就被大力地拉住,他沒料到,穩穩地落回了床上。
幾乎是同時,女子小小的手牢牢地扒住他腰間,順勢,她的整個身體黏了上來。
“好舒服啊……”她呢喃,雙眼緊閉,疼痛讓她額頭有微微汗跡,偏她嘴角上揚。
蘇暮愣住,再也無法思考,可身體卻出乎他意料地轉了過去,女子立刻,融到了他長長的身軀圍出來的空隙。
她整個人毫無保留地落進他懷裡,完完全全,嚴嚴密密。
安靜溫暖的空間裡,充斥著女子灼熱的體溫,她秀髮淡淡的香味,她頭髮接觸到下巴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阿~宛。”
蘇暮的嘴巴動了動,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
他可以做她的人體降溫工具的,她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找出是什麼讓她痛苦。他要幫她,護她,再也不讓她離開。
就像八年前,她待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