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臣女正為此事而來。還請太后為臣女做主。”
蕭長玉緊抓住機會,迅速跪下,她的聲音中透露出急切和期待。
一聽說蕭長玉是為婚事而來,是懇請她來做主的,太后頓時神情便嚴肅起來。
她忽然想起半年前,衡王榜下捉婿,看上的正是蕭長玉的未婚夫。
當時衡王還進宮來請求陛下賜婚過,陛下也知道那是他已故愛將之女的未婚夫,並沒有答應。
後來嫻月郡主鬧著非謝廷宇不嫁,衡王也為此事找過太后。
太后雖對嫻月郡主寵愛備至,但若因她而毀人婚約,這種事豈不損了皇家的威儀?
更何況,城陽侯府為蒼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斷不能因此而寒了將士們的心啊。
太后雖猜到幾分,但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哦?說來哀家聽聽。”
“臣女家中已無男丁,祖母年邁,長嫂體弱,府中諸事繁雜,臣女願留在家中多待幾年,待長嫂康復、侄女成人,方能安心談及嫁娶。可臣女已經耽擱謝家大郎多年,實不忍再令其空等,懇請太后垂憐,允臣女解除此婚約。”
蕭長玉言辭懇切,將家中的困境和自己的苦衷娓娓道來。
一席話下來,太后詫異,她居然是為了解除婚約而來?
太后確實沒有想到,按理說,她們侯府沒有了男人,更應該儘快出嫁找個男人依靠,何況她要嫁之人是今科狀元。
這今科狀元太后也有了解,他可是年紀輕輕,連考三元,就是連續高中解元,會元和狀元,實屬罕見的奇才啊。
太后輕聲試探: “你未婚夫可是今科狀元,你當真捨得?”
蕭長玉何曾不知謝廷宇的才學,這半年她之所以沒有提及婚事,也是在觀望,他謝廷宇晉身官場之後,他是否會改變初心。
畢竟,在蕭長玉最艱難的時刻,謝廷宇確實給予了她精神上的慰藉。
三年前他在柳尹湘病榻前許下諾言,他會努力備考,高中之後,便迎娶蕭長玉,承諾一輩子守護她和侯府。
那時的誓言,或許出自真心,但隨著時光流轉,世事變遷,謝廷宇心中最重要的,終究還是謝家的榮耀和個人的仕途。
蕭長玉心中明鏡般清楚,她可以終身不嫁,但若真要嫁人,那必是嫁給將城陽侯府視若己出、能與她共擔家族榮辱的人。
她的婚姻,不僅是個人的歸宿,更是侯府未來的一部分。
蕭長玉語氣堅定,她拿出祖母的手信和累絲金鳳簪。
“是,臣女和祖母均有此意。”
太后身旁的內侍吳天明見狀,恭敬地上前,雙手接過這些物件,準備呈遞給太后過目。
那累絲金鳳簪,太后一眼便認出來了。
霎時,她眼淚婆娑,往日的回憶映入腦海。
很久了,久到太后都快忘記了少時的事了。
“你祖母她還好嗎?”
太后這才想起來問候蕭長玉的祖母。
“祖母年邁,但身體還算健朗。本是要與臣女入宮覲見太后的,臣女實則不忍心,為了我的婚事,讓她老人家在這寒冬出門受那寒氣之苦。”
“你是個孝順的,你祖母命苦,你們城陽侯府忠君愛國,哀家也很痛惜你們的遭遇。”
太后看完蕭老太太的手信,信中所述與蕭長玉所言一致,也是說到侯府現在還離不開蕭長玉,自己也想多留她幾年。
蕭長玉和謝廷宇的婚事走到今日的境地,太后也猜到了八九分了。
太后輕嘆一口氣,仔細想想,請旨解除婚約,或許對蕭長玉來說,是解決當下困局最好的辦法了。
這樣一來,一道旨意,也一併解決了瑞定王府的煩惱。
“既然你心意已決,哀家也憐惜你祖母,你多留點時間陪陪她也好。”
蕭長玉輕輕鬆了一口氣,嘴角微揚,連忙磕頭:“謝太后恩典!”
回到城陽侯府,已是午後。
蕭長玉前腳剛踏進門,外院管事急匆匆地趕來。
“五姑娘,你回來了。”
外院管事方時一,平日是個穩重的,蕭長玉見他腳步匆忙,便猜到他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方伯,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