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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褚綺魂不守舍地走回了別墅，又一次打開了那個箱子。
原本潔白精緻的小衣服，因為她多年裡無數次的翻動撫摸已經有些氧化泛黃。
柯褚綺將柔軟的小衣服貼在臉頰，像擁抱著真正的寶寶一樣。
這些年，她一直自責自己的身體太弱，留不住第一個，懷不了第二個。
可是柯褚綺萬萬沒想到，連魏修寧當年的醉酒都是因為娶不到岑雨欣而買醉，飆車是故意設計只為讓她流產。
她的孩子是被自己的父親親手殺死的。
淚水落在嬰兒的衣服上，落下一片深色的痕跡。
柯褚綺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地買下一週後的機票。
她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又想寶寶了嗎，怎麼坐在這裡流淚？”
魏修寧溫柔磁性的嗓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柯褚綺猛地暗滅手機，藏在小衣服下面。
清淡的檀香味慢慢靠近，將她包圍，魏修寧坐到她身旁，將她攬入懷中，像從前每次安慰她一樣，輕輕吻在她的額頭。
“長明燈一直亮著，咱們寶寶會保佑你的。”
一枚鮮紅刺目的吻痕隨著呼吸，在魏修寧的頸側起伏，是岑雨欣特地留在魏修寧看不到的地方挑釁她。
“與其在這裡傷心，不如趁現在多努力努力再造個寶寶吧……”
魏修寧用牙齒輕輕磨著她耳尖的敏感帶，從前只要這樣，柯褚綺都會軟了身子任他動作。
可現在，她卻猛地偏頭，不讓他靠近半分。
魏修寧清冷的眼裡盛著詫異。
除了五年前那次飆車，素日里柯褚綺從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更別說這種事，她比他還要熱情。
今天是怎麼回事？
柯褚綺眨了眨酸澀的眼，嚥下委屈和質問，幾次張口才說出話來：
“今天我去打了排卵針，太疼了，我想休息。”
聞言，魏修寧眼裡的情緒瞬間被緊張替代，將頸上的佛珠摘下繞在手腕上，生怕咯痛她一點。
甚至找來毯子將她圍起，用最舒服的姿勢把她抱在懷裡，彷彿她是什麼稀世珍寶。
“今天我陪著你好嗎，別為難自己，看你流淚我心痛。”
柯褚綺快要被魏修寧的態度撕裂成兩半。
說珍惜她、愛她的人是他，毀了她的身體的人也是他！
魏修寧談笑間給她下了幾百盒傷身體的避孕藥，冷眼旁觀看著她一次又一次打針打到全身浮腫。
現在又一派深情恨不得替她承受一切痛苦。
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柯褚綺麻木地靠在他的懷裡，心痛地快要無法呼吸。
表面溫情的氣氛還沒維持幾秒，不等柯褚綺冰冷的手回暖，魏修寧的手機鈴聲響起。
魏修寧不耐的神色在看到來電人時瞬間消失，只猶豫了幾秒便站起身，聲音裡滿是歉意：
“住持說寶寶的長明燈出現問題了，我放心不下，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今晚的牛奶我已經囑咐了傭人給你送上去，別忘了喝。”
剛剛感受到的溫情驟然變成生鏽的尖刺，細細密密地扎滿柯褚綺的心臟。
連去見岑雨欣前都不忘將避孕藥餵給她。
魏修寧，你真的沒有心。
柯褚綺閉上眼，喉間艱難的擠出一個“嗯”，輕得快要散在空氣中。
魏修寧皺了皺眉。
平日他每次離開，柯褚綺都會囑託許多，生怕他在寺廟會冷到傷到。
但現在她卻這麼平淡，甚至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
他心底升起一絲異樣，卻來不及多想，匆匆出了門。
柯褚綺望著模糊不清的b超單久久出神。
直到手機振動，陌生號碼發來信息。
【只是說孩子踢了我一下，他爸爸就緊張地不得了，真是小題大做～】
照片裡，魏修寧的耳朵貼在岑雨欣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臉上的笑容是柯褚綺從沒見過的溫柔。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懷孕時，魏修寧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語氣珍重。
“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
月光淒寒，透過窗子落在柯褚綺的身上，她只覺得寒意從心臟流向四肢。
她蜷縮成一團，緊緊護著她的小腹。
寶寶，你只有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