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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柯褚綺整理完所有材料和證件,便獨自驅車前往大使館。
“所有手續完成大約需要五天,到時會郵寄到您家裡。”
柯褚綺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回執單,沒有絲毫猶豫的簽下自己的姓名。
整整五年,她對魏修寧的愛意和愧疚快要將自己淹溺。
只因沒有給魏家生出一個繼承人,她忍受著他母親的磋磨和別人的白眼,卻仍舊笑著對魏修寧說沒關係,生怕他會擔心。
她快要將自己低進塵埃裡,可是到頭來,在魏修寧心裡,她一直是個外人,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若是她早些發現不孕的秘密,離開魏修寧,現在第一個寶寶估計已經會笑著叫她媽媽了吧?
柯褚綺在舌尖嚐到一絲苦楚,收好回執單,漫無目地開著車遊逛,妄圖驅散心底升起的酸澀。
直到經過一家母嬰店,她不自覺的停下車,手輕輕撫在小腹上。
母嬰店裡瀰漫著寶寶身上特有的奶香氣。
即使柯褚綺不應聲,店員也依舊熱情的向她介紹一應新生兒用品,細心的囑託著注意事項。
就在此時,隨著門口風鈴聲響起的還有一個尖細刺耳的女聲:
“佔了位置還不下蛋的母雞,來母嬰店做什麼?”
岑雨欣一手撐著腰,一手摸在自己的孕肚上,不屑的上下打量著站在店裡小腹平坦的柯褚綺。
跟她一起進來的兩個閨蜜聽到她的話,也捂著嘴偷笑,跟著附和:
“難道是做夢都想懷上孩子,現在已經得癔症了?”
“那不然呢?她快著急死了,再懷不上孩子魏家就要把她趕出門了,這次就沒有一個“好爸爸”來幫她了。”
聽了她們的話,原本對柯褚綺熱情問候的店員看著她的眼睛裡也帶上幾絲探究和疑惑,收回了扶著她的手。
視線彙集,刺的柯褚綺有些窒息,她沒有多言,拿起東西就要離開。
見她要走,岑雨欣揮揮手,保鏢將直接店門關上。
“岑小姐何必對我如此咄咄逼人?”
岑雨欣沒料到柯褚綺竟然如此平靜,臉上的笑容扭曲,走到她身旁惡狠狠的低語: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你識相點就趕緊離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柯褚綺破洞的心口,呼嘯著颳起寒風。
她已經知道魏修寧愛的人根本不是她了,恨屋及烏,連著她的孩子一起,都被視作障礙和多餘。
若非她要保障萬無一失,去魏修寧絕對不能找到地方安全的生下孩子。
不然她在幾日前就會離開,再也不見魏修寧!
“與其來找我麻煩,倒不如去讓魏修寧娶你,反正你們兩心相悅,不是嗎?”
柯褚綺嘴角扯起弧度,在岑雨欣眼裡變成了對她的諷刺。
明明沒有魏修寧的愛還生不出孩子,她有什麼資格嘲諷她!
岑雨欣瞬間冷了臉,一個眼神命令保鏢奪走了她手的東西。
她將柯褚綺買的一盒盒葉酸片悉數掰開丟在地上,接著狠狠的踩上去,用腳碾成碎片。
“你不是想懷孕嗎?多、吃、點、吧。”
柯褚綺的手臂被兩個保鏢反剪在地,下頜被卸掉,臉被狠狠按在地上被碾碎的藥片上。
一同碾碎的還有她的自尊。
岑雨欣笑著俯下身,輕輕在她耳邊說:
“你在這裡好好吃藥吧,修寧哥獎勵我懷孕買的限量款包包到了,我該回去好好“感謝”他啦。”
“給你喝點水,吃的著急可別噎著。”
一杯水從頭頂澆過,將淺色的上衣打溼,內裡的風景一覽無餘,打溼了地上的藥粉,泥濘一片。
看著她悽慘的模樣,岑雨欣才心滿意足的拎著東西離去。
保鏢鬆開了手,但下頜脫臼和雙臂被反剪的疼痛依舊不斷的刺激著柯褚綺的神經。
臉上一片狼狽,柯褚綺忍著刺痛無助的托住下巴,直到摸到了一片溼潤,她才發現不何時她早已淚流滿面。
空調溫度開的很低,被打溼的衣服和頭髮像冰一樣粘在身上,漸漸帶走了她的體溫。
悲憤和寒痛交織下,小腹的疼痛也愈演愈烈,柯褚綺雙腿一軟,再也撐不住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舒適溫暖的感覺將她從黑暗中喚醒。
睜開眼睛,就闖入魏修寧寫滿擔憂的眸子裡,他手指輕柔的將藥膏抹在柯褚綺被捏出淤青的下頜。
溫柔磁性的聲音響起,卻讓本就渾身發冷的柯褚綺如墮冰窟:
“欣欣懷孕了心情不好,你是她嫂子,多擔待些。要不是你罵她,她也不至於把你傷成這樣。”
“你去佛前靜靜心,給欣欣的孩子祈福誦經吧。”